“……”
沈时霜意有所指,瞥瞥他片刻前泛红的眼眶,又不经意摸了摸刚刚被砸落几颗滚烫泪珠的颈窝。
小狗嗷嗷落泪。
还绷着岌岌可危的脸面,脖子僵着,怎么也不愿意抬头让她看见。
谁哭了?谁哭了?反正不是他。
谈行野:“……”
谈行野若无其事:“我给你擦药。”
棉签沾上冰凉酒精。
沈时霜以前也不是没摔倒受伤过。
还在国外时,最严重的一次被秀场后台地上的黑线绊倒,手臂剐蹭到一旁金属架,划拉开一长条伤口,霎时间鲜血淋漓。
送到医院后,医生熟稔地拿起双氧水就倒,哗啦啦冲洗伤口。
那种剧烈疼痛几乎刺穿全身。
她只能将额头靠在老师莱娅身上,指尖用力压进掌心,硬是忍出了一身的汗。
可现在又是不一样的。
明明那样微小的伤口。
因为谈行野过于郑重的态度,让沈时霜也不自觉生出几分紧张。
她微微侧身,长睫小扇子似的低垂,在眼下打落一片沉静阴影。
谈行野靠得很近。
他手挺稳,吸足酒精的棉签轻而又轻地贴上她的脸侧,擦拭过泛红划伤。
有一处破了点皮。
不知道是疼还是冷,沈时霜忍不住吸了口气,秀气眉梢蹙起。
谈行野动作顿住。
沈时霜正想偏头让他继续。
就感觉,男人单手撑床,愈发靠近了,咫尺距离,他敛着眉眼,很轻地呼了口气。
气流掠过伤处。
“……”
沈时霜耳廓飞快染上薄薄红意。
“谈行野,你哄小孩呢?”
男人闷声笑着,长指压下棉签,用指骨托起她下巴,又对着伤口吹了吹。
慢悠悠道:“嗯,哄你。”
“给宝宝吹吹,就不疼了。”
吹就吹。
吹吹是什么。
沈时霜耳热,挣开他的手指,杏眼漾着潋滟水波,嗔他一眼。
谈行野逗完她,加快速度,将最后一点皮肤擦拭消毒。
又翻出袋子里的药膏。
乳白的一小块,在棉签擦拭中,逐渐被体温融化,附着在划伤之上。
擦完药,酒店房间门被敲响了。
沈时霜正从塑料袋里拿出口罩,比划着往脸上戴。
试着能不能完全遮住脸上伤处。
听到敲门声,愣了下。
就见谈行野丢下手里的棉签,起身过去,开门后,和外头的人简短交谈了两句。
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旅行用便捷化妆包。
沈时霜:“这是什么?”
谈行野拉开拉链,取出里面一个白色圆罐和孟昙月友情赞助的崭新散粉小样和粉扑。
他看了眼沈时霜手上那个稍显粗糙的口罩,“不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你脸上的伤吗?”
“找孟昙月要来的。”
“她前两年身体不太好,春季容易过敏,又有出镜的工作,干脆定制了不伤皮肤的粉底,能盖住脸上起的疹子。”
“我让她挑了最合你肤色的一罐。”
孟昙月得知是沈时霜磕了下要用后,敲出一串省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