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行野时常留宿公司,办公室内的休息室宛如第二个家,衣柜餐桌单人床,淋浴间衣帽柜,该有的都有。

沈时霜将饭盒放到桌上。

谈行野亦步亦趋跟在她身旁,很有眼力见,接手摆放的工作。

一边放,一边睨着她神色。

解释道:“我爸脑子不太清醒,退休后没事干,非要耍点老子威风,以前不管我,现在发癫要插手我的事。”

“来的人都是让袁秘书和总裁办负责的,时间到了就送人下楼,我没见过。”

“就算有东西留下来,我也都让总裁办的人处理了。”

“你可以看聊天记录,或者我让关小舒把监控调出来。”

“我已经和我爸说清楚了,明天开始让保安拦着……”

他语速有些急。

沈时霜抬手,将饭盒配套的粉白色印小猫爪图案的餐具塞到谈行野手中。

谈行野骤然被打断了解释的话,下意识低头看了眼。

餐具萌萌的。

沈时霜细白手指搭在他手腕上,轻笑道:“我知道,也相信你。先吃饭,等会儿饭冷了。”

沈时霜说了相信。

谈行野攥紧餐具,倏地又生出点不是滋味来。

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急急忙忙解释、怕沈时霜误会的是他。

发现沈时霜淡然自若根本不误会又不高兴的也是他。

发什么神经。

“你,”谈行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语气恹恹的,“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沈时霜正从另外的袋子中拿出熬煮好的山楂冰茶。

闻言一愣,看向谈行野。

男人被她摁下,正乖乖坐在椅子上。

合身西装深沉肃穆,眉眼成熟深邃,一身凛然气势,全然的上位掌权者。

可修长指间握着粉白可爱餐具。

长直眼睫撩起,色调偏浅的眼眸定定望来。

不知是不是光线原因,眸底漾开摇曳碎光,竟有种幼犬般的可怜湿漉。

“沈时霜。”

他低低喊着她,眼尾耷拉,强压着委屈似的,低磁嗓音闷闷哑哑。

“你怎么一点都不介意?”

“你能不能,介意一点呢?”

没有底气也没有立场。

就只能靠这点希冀,小心翼翼确认他在沈时霜心里的地位。

“……”

虽然走神不好,但沈时霜还是想起了很早之前的一次。

或许是因为在一起时只有谈行野单方面的表白。

或许是因为沈时霜总习惯隐忍,很少说出自己的需求。

男生总喜欢撑着脸看她,像只趴在主人腿边的乖巧大狗,仔细观察分辨她的任何情绪。

每过一周,还要眼巴巴打直球问。

沈时霜,你有更喜欢我一点吗?

那次,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很普通的一天。

谈行野被留在行政楼帮老师的忙。

出来时,和学生会一个学妹顺路。

他们甚至不是并肩,一前一后,只在门口时,学妹礼貌道别,谈行野点头回应。

沈时霜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着原本懒散的男生目光一扫,脸上骤然扬起笑意,几步朝她跑来。

携着一身如火热度。

“等久了吗?”

谈行野说着,伸手要来牵她。

他身上有很微弱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