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感激当初纺织厂的张厂长给了我那笔补偿金,并且没有卡我,直接给我签了离婚证明。
这些年,我在南方的发展和处境,也会和张厂长沟通。
她要处理厂里布料的事,我们早就沟通好,根本不需要许恒知跑一趟。
几乎是顷刻之间,我就明白了厂长的意思。
她想让许恒知来看看我,亲眼目睹我过得有多好。
毕竟这些年,我是听到过许恒知和周素月的恩怨的。
我刚离开,他就带着周素月去了纺织厂,嚷着我把工作让给了她,让厂里给周素月办就职。
可惜厂长拿出来的,是我申请下岗的证明。
看到那个证明的时候,许恒知几乎气疯了,他甚至找到顶岗的人,威胁人家把工作让出来。
换来的,是街道办和厂里的双重警告。
没了我的工资补贴,大手大脚惯了的周素月很快就有情绪了。
她一边红着许恒知把钱都给她管,一边又埋怨许恒知挣钱少。
甚至逼着许恒知下了班还去外面打零工。
她说:
“我没有安全感,家里钱不够,我会睡不着的。”
“恒知,你大哥要是还在,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母子受苦的。”
许恒知为了周素月的安全感,几乎把自己熬干。
看到厂长在信上的八卦,我轻笑一声,只觉得许恒知活该。
如今再见,他是为了多挣工资四处漂泊的销售,而我,成了他要求着的人。
许恒知目光痴痴地望着我,自嘲苦笑:
“芳苓,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轻笑一声:
“如你所见,很好,许恒知,当初我要是知道离开了你外面的世界这么美好,我一定不会忍受你这么多年。”
许恒知垂下头,许久,才哑声说道: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希望你,别因为这个为难我好吗?”
我点了点头:
“你不出现我还不会为难你,但你都出现在我面前了,这批布料我要降两个点收,不过分吧?”
这批布料,厂长给他的利润,就是两个点。
如今被我压了下去,许恒知一分不挣不说,还得倒贴来回的车费和其他费用。
许恒知急了,仓惶地往前几步,伸手就要拉扯我:
“芳苓,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别这么为难我,成吗?”
情分?
听着许恒知提起情分,我只觉得可笑。
我和他之间,根本没有一点情分可言。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拉扯,伸出手摆了摆:
“三个点。”
眼见着许恒知还要朝我靠近,我冷下了脸,不耐烦地朝他道:
“别过来!我觉得恶心!”
“你在凑近我,这批布料你就烂手里!我敢保证,南方没有一个服装厂会收!”
许恒知受伤地看着我,到底还是推开几步,脸色苍白地说道:
“对不起,我不靠近你了,对不起。”
我冷冷看着他脚步虚浮地离开,转头叮嘱助理:
“以后这个人不许靠近公司和厂半步!”
助理见我脸色不好,急忙点头应是,甚至忙不跌地跑去警告保安和门卫,要他们严防死守。
姓许的,绝不能放进来!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许恒知。
9
南方的市场完全拓展成熟后,我开始把视线转移到北方市场。
得知我要回北方那天,三岁的女儿抱着我的胳膊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