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夏琤琤。
林浔看着地上的许茉莉,眼神里满是厌恶和烦躁,却唯独没有半分怜惜。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他却只是转向夏琤琤,声音沙哑得厉害:“小琤,我……”
夏琤琤别开视线,弯腰把吓哭的孩子抱进怀里,声音冷得像冰。
“林团长,管好你的人,别脏了这里的地。”
周明远走上前,不动声色地挡在夏琤琤和林浔中间,目光平静地看着门口的两人。
“这里不欢迎你们,请离开。”
许茉莉坐在地上,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满眼的怨毒。
林浔看着夏琤琤紧抿的嘴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
他知道,这一次,他又搞砸了。
第十八章
许茉莉的哭嚎声像是破锣,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
李大叔扛着锄头从青稞地回来,远远就听见这尖利的嗓音,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身后跟着七八个村民,都是被这动静引来看究竟的。
“这城里娘们咋回事?”张婶把怀里的奶娃往襁褓里裹了裹,“大清早就在学堂撒野,也不怕吓着娃。”
祠堂里,许茉莉正坐在地上大哭,花裙子上沾了灰,烫卷的头发乱得像鸡窝。
她见人多了,哭得更起劲儿。
“大伙儿评评理啊!这个夏琤琤勾引我男人,还动手打人!”
夏琤琤站在祠堂中央,后背挺得笔直。
她刚把吓哭的孩子们领到后排坐好,最小的石头还攥着她的衣角,抽噎着问。
“夏老师,她骂你是狐狸精,啥是狐狸精啊?”
这话让夏琤琤眼圈一热,却还是蹲下来揉了揉孩子的头。
“狐狸精就是这个阿姨,是骗人的坏东西,咱们不理她。”
“你才是坏东西!”许茉莉猛地跳起来,指着夏琤琤的鼻子,“你躲到这穷山沟里装清高,骨子里就是想抢别人男人!”
“啪”的一声,李大叔把锄头往地上一顿,震得许茉莉吓了一跳。
老人黝黑的脸上青筋暴起:“你这娘们嘴巴放干净点!”
“夏老师来咱村三个月,教娃认字,你算个啥东西,跑来这儿血口喷人?”
“就是!”放羊的扎西大叔操着生硬的汉话帮腔,“我们娃以前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现在能背《东方红》了,都是夏老师的功劳!”
许茉莉没想到这群穿着打补丁衣裳的村民竟会齐齐护着夏琤琤,顿时有些发怵。
“她再好也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林浔是我的丈夫!”
林浔站在门口,脸白得像纸。
他想解释自己和许茉莉的婚姻本就是场错误,却被村民们失望的眼神钉在原地。
现在老人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块脏石头。
“林同志。”周明远突然开口,“夏老师是来支教的,不是来当你和你媳妇的战场的。”
这话像针似的扎在林浔心上。
他看着夏琤琤转身去安抚孩子们,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单薄。
“把这娘们给弄走!别脏了咱村的地!”
李大叔下了命令,两个年轻后生立刻上前架住还在挣扎的许茉莉。
许茉莉尖叫着踢腾:“林浔你救我!我是你媳妇啊!你不救我,我就去军区告你!”
林浔闭了闭眼,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直到许茉莉的哭喊声消失在山坳里,他才哑着嗓子对夏琤琤说。
“小琤,我……”
“林团长。”
夏琤琤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溪流。
“请你也离开吧。孩子们还要上课。”
林浔看着她转身走向黑板的背影,蓝布衬衫后颈处磨出的毛边刺得他眼睛疼。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村子里,已经成了不受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