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翡……

赵翡望着她复杂神色,心绪亦是难消。

起初只是摇曳宫灯上的一段雪白颈项。

衣香鬓影,酒客调笑,谁敢在太子的宴上惹他怒火中烧?

他一双多情眼怔怔垂着落进盏中晃晃悠悠的酒液,唇像裹着花汁去含过美人香,还有个小伢咬开的破口,艳得糜烂浪荡。

太子府里的小花奴挨着肩偎进怀中时也不见推拒,分明是个风月场的老客。

与人谈笑就笑眼弯弯轻巧应付,怀里抱着姑母送来那只名贵的长尾白猫,跳上双腿懒懒躺下,等人亲它那对漂亮眼睛。

可他仍旧是气郁难平。

那许家的小囡囡,舍了未来的天子不选,竟选了他资质中庸的大哥那庶子!

选便选了,他照旧许了她许昭宁太子妃位,可那女人忒的硬气,二话不说便与那孽障成亲,竟还敢给他寄拜帖。

第二十一章

那时候的小太子一脚翻倒了酒案与金樽琼液,外袍散开让酒香迎了满怀,仿佛周身笑语气息都醉人,又轰走碍事多余的其余人。

他气够了,又笑起来。

那便只留她一个吧。

“许家囡囡?你留下来吧,与本殿下喝上两杯,家住哪处,为何事发愁?本殿下自当为你解忧。”

他初遇许昭宁时便是这样言语,傲慢得令人生厌。可这就是他本色,改不了。

若天定我赵翡一生求而不得,何必先教我遇上你。谁从我手中夺走你,我必然……

是要取回来的。

长梦在这一声中作结。

被属下救出时,他尚在宫中。

宫灯暗暗悬挂,风过而灭,赵翡仅凭肢体的记忆也能于黑暗中摸索出那条路。

他赤脚踩着冰面窸窸窣窣,循一处光源中,数以万计的夜明珠竟在湖中托起一具石床。

这床通往宫外,历来只有帝王知开启的路线图就藏在龙椅中。

而那石床上,竟已睡了个小美人上去。

赵翡属下听说赵璟遇刺后才敢去救他,此时全然不知和亲一事,只当许昭宁终于忍受不了,想了法子要逃走。

他恰好也要借此道出宫,于是欣然通往。只是一探鼻息才知道,这小美人身上不知被谁下了药,难怪吹着冷风也是昏迷不醒。

白捡个漏,赵翡顿时连派去对赵璟落井下石的那些人也撤了回来,一路掩护着回了他自己的地方。

他胸口的箭疤已经凝固,往年京城的冬天太冷,飞雪落下时他总是蚀骨销魂地痛痒。

此为许凌枭宫变时所赠。

赵翡冷笑着掐了掐那小美人的脸:“真是托你那好哥哥的福。”

还有你那好夫君。

不过从今往后,你就没有其他夫君了。只我一个。

他差人将整个府邸烘暖,再用温香软玉地困住迷蒙睁不开眼的情人,烹香造景,能留她一冬暖意。

……如此,可能让我的小宁儿满意?

他盘腿坐下,酒樽带着许府的印,递去一杯,静放在那里。

许昭宁静静看他一会儿,一饮而尽。

赵翡笑意更深。

谁都知道,先太子肆意妄为,从不拘泥寻常礼教。

他要什么,就做什么。

而许昭宁则是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不是谁都是闻人絮。

她想念那孩子。

而后是一段红绸。

金笼中悬吊着瘦白的手腕,铃儿叮当,不知是从哪一处传来,如同梦里。

绸带卷了手又缚着腰身,余下长长一段堆叠在丰腴的腿根。

宫中的秘药起效很快,催出乳白汁液淌过残破的齿痕,指印青红堆叠,让一抹红要遮不遮地覆盖。

她双眼上的锦缎濡出泪迹,将眼窝轮廓晕开,又承受不住地哭腔断断续续地喊了小太子,又改口唤陛下。

她骂不出声,因唇舌被堵了太多次,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