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冲冲的声音响彻大厅,门口的保镖极有眼力见地齐刷刷低头装聋子。

贺母脸色发白,完全顾不得平时的淑女教养,几乎是掐着嗓子尖叫:“贺有臻!你给我闭嘴!”

贺星河低着头,身形微微晃动。

整个贺家竟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没人说话,但没人能装作没听见。

刚才贺父一番话,揭开了贺家最丑陋的,最羞于见人的秘密,将一切隐秘都摊开在阳光之下,于是污浊腌臜都无处遁形。

叶伯远远站着,看着贺星河单薄的背影,无奈地低头叹气。

他的少爷啊,这么优秀的少爷,为什么要遭遇这种苦难。

都怪那场车祸,那场该死的车祸。

如果不是2014年的车祸,少爷还是健健康康的,哪怕不苟言笑,但至少他还是正常人。

叶伯到了这个岁数,看什么都看得开,唯独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眼眶微微泛红,鼻头酸涩地紧。

贺母哽咽出声,“你太过分了,贺有臻,你怎么能这么说!”

贺星河嘴唇抿成锋利的直线,瞳孔张大,喉结上下滑动,什么也没说,低下头伸手去够桌上的胸针。

贺父气得牙痒,一方面是爱妻的指责,一方面是儿子的漠视,这个骄傲自负的男人彻底被惹火,他三两步上前,抢先夺过胸针,丢到了脚下用力踩了上去。

贺星河目眦尽裂,跌跌撞撞地半蹲下身,拽着贺父的裤腿,冷冷道:“你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