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老太太还没发话,陈文亮先怒道:“青天白日的,你又没犯错,跪什么祠堂?让人知道了还不戳我的脊梁骨,骂我陈文亮苛待幼女!”
“是呀,四姑娘要是害怕,只管说出来,又何必去祠堂寻求祖先庇佑呢?”
方才一直没说话的红衣少年突然插嘴进来,一双桃花眼里泛着狐狸似的光。
“你花骨朵一样的女儿家,去黑洞洞的祠堂跪着做什么?”
这话说得有水平,给了陈徵音诉苦的钩子。
陈徵音心中暗自道谢,一双杏眼看起来愈发可怜,张了张嘴哭诉道:“祖母,爹爹,大姐姐,阿徵若不去祠堂,便再守不住女儿家的闺誉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陈文亮脸色一沉,看到那笑而不语的红衣少年,心中更是烦闷。
把这个祖宗招到府中,还让人看笑话,以后他在官场上还怎么立足。
这丫头,忒不懂事了!
“是呀妹妹,女儿家清誉最重要,你怎么能这么说。”
陈宫音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一向好骗的四丫头,今天格外不按常理出牌,不太好骗。
但,总归要说上一说,总不能让这小贱人三言两语,再哄得老太太发话,惩处她姨娘。
陈徵音一边抹眼泪,一边哭的打嗝:“父亲,女儿在学堂里安分守己,可二妹妹总和那位元学子打闹,干扰女儿学习。”
“女儿一时气不过,同他们拌嘴,谁知那元学子包藏祸心,记了仇,整日整日的找女儿麻烦,女儿被他找麻烦,反被二姐姐说不守规矩,勾引爷们儿!”
说着,陈徵音作势就要去撞墙。
“二姐姐骂我坏了家中名声,还不如死了清净,女儿不想死,便反抗二姐姐的毒打。”
“如今不过是一句拌嘴,便让女儿没了活路,女儿还不如去祠堂,青灯古佛的陪着祖先罢了!”
陈文亮面色铁青。
一双豹眼唰的扫向躲在周姨娘身后,颤颤发抖的陈商音身上。
今日之事,绝对是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惹出来的!
“孽障,还不快滚出来!”
陈宫音看妹妹今日被陈徵音将了一军,心中着急,正要开口。
陈徵音一个眼神过去,又哭哭啼啼道:“爹爹,今日之事也不是二姐姐的错,二姐姐也是为了我们陈家的门风,是那元学子不该包藏祸心,在陈家私塾求学,还嫉恨我们陈家。”
这话算是给足了陈文亮面子。
陈文亮深深看了陈徵音一眼,脸上紧绷着的表情终于松开。
“阿徵说的在理。”陈宫音一听就急了。
这主动权,不就跑到陈徵音这个小贱人手中了吗。
略一思索,陈宫音堆起笑脸,状似无意的提起,“爹,贵客们都看着呢。”
她原本的意思是,外人都看着呢,别闹出家丑。
可有了刚刚陈徵音一闹,性质已经变了。
原本的内宅女儿家拌嘴,升级成了私塾中的学子意图挑拨离间,陈徵音虽说的隐晦,但陈文亮听得出来,那个什么元昭,就是想攀上将军府的高枝当姑爷。
还是头一回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小手段。
若不当着这群勋贵子弟面前,公正严明的惩处了家里的孽障,传出去了,外人要笑话他这个将军治家无方,甚至可能在御史台上出现参他的奏疏。
陈文亮顿时一沉脸。
“宫儿,你年纪轻,不知晓里面的厉害。”
“这件事你别管,回房练琴去吧。”
陈宫音脸色一白。
不让她插手……这便是要严惩陈商音的意思了。
周姨娘听了差点晕死过去。
陈文亮此刻却没有半点惜花的心思。
他回身朝几位锦袍少年一拱手:“原本是请几位世侄做客,倒是让几位世侄见笑了。”
大家族出来的孩子各个都是人精,陈文亮给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