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奴婢只是来找四小姐的。”丫鬟平日里在陈宫音身边跟着,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做得出来,对陈徽音说话的口吻还算是恭敬。
“找我做甚?”她双手环胸,微微仰头睨着她。
丫鬟一时语塞,顿了片刻才道:“大小姐方才差我送些糕点到小姐院子里,奴婢在院子里没见到小姐,这才找过来的。”
“大姐姐啊……”陈徽音刻意拉长了语调,意有所指,“这寒潭所平日里根本没什么人来,你如何知道来这里寻我?”
她步步紧逼的询问,丫鬟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来。
四小姐如今怎的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这一连串问题下来,只怕是再问下去,她的破绽只会越来越多。
“奴婢是顺着院子一路找过来的。”丫鬟微微躬身行了个礼,“糕点已经放在小姐院中了,奴婢就先告退了。”
陈徽音面无表情的看着丫鬟的背影,思索着要不要将方栖梧叫出来让他看个清楚。
待人彻底走远了,陈徽音才掀开帘子让方栖梧出来。
“今日之事与我无关。”她把藏在袖中的纸条摔在方栖梧手中,“我也是被人骗到此处的,至于小侯爷说的入侯府,我更是半点都不感兴趣。”
方栖梧看着纸条上模仿出的拙劣笔迹,再抬眼看向陈徽音:“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计中计?”
陈徽音一撇头翻了个白眼:“侯爷未免太过自恋,当真以为自己在谁那里都是香饽饽不成?信与不信全凭侯爷自己定夺。”
说完,她抬手抹上自己脖颈。
细微的痛感仍在,手指尖也沾上粘腻。
方栖梧这人还真挺疯的,再怎么说她也是将军府嫡女,这人方才下手可却是一点没留情面。
若不是她反应迅速躲开了,怕是现在真的已经人头落地了。
陈宫音这笔账她是记下了,想要借方栖梧的手杀了她?
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
方栖梧捏着纸条的手都在抖。
他堂堂小侯爷,这是被嫌弃了?
这京城中的女子哪个见了他不是上赶着的。如今居然有女子胆敢这般同他讲话!
再者,方才那丫鬟的话他听的清楚,这个时间听了陈宫音的吩咐出现在这里,那这件事八成就是陈宫音的设计。
他不由分说对着陈徽音一顿发泄,还让她负伤,说起来都觉得有几分丢人。
“别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撇清干系,让小爷相信你。”虽说心里盘算出了几分事情缘由,方栖梧面上仍旧不肯轻易认输。
陈徽音拧眉回头看他:“我也没想着让侯爷信我,一切事情都要讲事实摆证据,侯爷尽管去查便是。”
“此事到底如何小爷自会派人查清楚。但若真是你在背后指使,小爷绝不轻饶!”方栖梧恶狠狠盯着她。
“哦。”陈徽音无所谓似的应了一声,眸中隐隐有些惋惜闪过。
可惜了这精雕细琢的一张脸,偏偏性子如此乖戾,少了几分魅力。
“不过。”陈徽音话音一转,手指尖摸上方栖梧领口,雪白的衣领瞬间染上血色,“侯爷尚未查清事实就让本姑娘受伤……这笔账,本姑娘记下了。”
方栖梧没料到她的动作,躲闪不及染了血,又有一口气憋在胸口提不上来。
他可是有洁癖的好不好!
这城中的女子连近他身子都困难,如今居然被人抹了血!
“你!”他气结,恨不得当场将身上这脏衣脱下,“小爷会再来找你的!”
话音刚落,方栖梧干脆飞身翻出院墙径自离开。
若是再留下去,他怕是要被这女人给气死!
陈徽音冷哼一声,面色愈冷。
若不是如今她无依无靠还没站稳脚跟,今日之事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方栖梧伤了她还能全身而退,属实是她如今太无能了。
想到这,陈徽音叹了口气,转身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