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温荣撇撇嘴,“挺大岁数了,还跟个小娘子对上了,这肚量可真大。他是怎么将范楼开起来的?”
“因为他有个好爹,将路都给他铺好了,只管在上头走,这有何难?不过他也有些手腕,比当初那废物薛安要强上不少。我这些日子也留心打听过了,那范清和是个铁心肠铁手腕的,别看范楼如今一派花团锦簇的,其实私底下抱怨的人也不少,不然怎会被我知晓?”
“到底是小门小户,不懂得御下之道,让驴拉磨都得给些谷子吃食呢!他一味强权压制,诱以重利,引来的那都是重利之人,能有几个忠心的?保不齐哪日就反了天。”
孙氏说着,揪着温俊良的耳朵把人拎回来:“你说说你,三十好几的人怎就这般冲动?咱们又没证据,万一不是姓范的,岂不是被他抓到了把柄?”
“什么证据不证据的!”温俊良破口大骂,“那个狗娘养的杂碎东西给咱们使绊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长眼睛的谁不知道?”
温苒苒静静看着自家那位貌若谪仙的三叔撸起袖子骂,颇有种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美感,引得她不由得笑出声来。
急得心里发慌的梁氏见她这一笑,忍不住伸手点点她的脑门儿:“你这孩子,我们急得跟什么似的,你还在这笑!”
温苒苒笑眯眯地揉揉额头,拍拍梁氏的手笑道:“那范老板为了我如此大费周章,他这般看得起我,自是要高兴得笑上一笑。”
齐衍静静看着无论何时都不疾不徐的温苒苒,清冷眸中浸润着些许笑意。
她总是这般,遇事不急不躁,面上永远都挂着笑意。
温荣围着自家妹妹转了转了好几圈:“三妹妹莫不是傻了,有人这么给你使绊子还乐呢!”
温苒苒笑着朝他眨眨眼:“他能这般对付我,自然是我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范楼。敌人看重你,本是也是对你自身实力最好的证明。”
“我若还是当初那个卖卷饼的小贩,你看他会不会将我放在眼里?”
温荣似懂非懂,一家人听了都不禁点点头。
“咱家苒苒能有此心境,干什么都能成。”温正良捋着胡子,眸中全是欣赏。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孙氏忧心忡忡地看向温苒苒,“可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佛跳墙可都是用干货做的,他这么一来,咱们的招牌可都供应不上了!”
她边说边忍不住怒骂了几句卑鄙小人,早晚被自己那一肚子坏水烂穿肠子。
“招牌有一道便有第二道,这个不怕。”温苒苒安慰孙氏几句,“不过也不能让他就这么捏着咱们。”
她说着,转头看向月生:“咱们存着的干货还能用多久?”
月生在心里估量了片刻:“估摸着也就够用三五日。”
温苒苒默默盘算片刻,抬眸看向霍行:“阿行,你明日陪我去各家干货铺子跑一趟摸摸底。”
齐衍点头应下。
孙氏想了想道:“不若让你二姐姐和二姐夫跟着一同去吧?好歹身份摆在那,这事说不准还有缓。”
“三婶婶,满汴京城谁不知晓我家二姐姐嫁入卫国公府?他们既然敢如此做,便是不顾忌这些。”温苒苒知道三婶婶是为自己着想,平日里有个什么难办的事不是央娘家便是来找她,从不去麻烦二姐姐。现下却愿意为着她的事,主动提及要二姐姐和卫国公府帮忙。
她握住孙氏的手朝她笑笑:“三婶婶也先别知会二姐姐,她现如今跟着国夫人学着大大小小的管家事宜,好不容易有些空闲又跑到我这来忙前忙后,这些小事就别让二姐姐也跟着忧心了。若我实在没法子再去找二姐姐帮忙。”
孙氏眼眶微热,心下十分感动。
茹茹现下虽说是跟国夫人学着管家,但卫国公府人口简单,上下都是用了几十年的忠仆,人情并不复杂。所谓管家也不过是国夫人要将家产都交给茹茹而找的由头,不然她哪里有空日日到这来?
苒苒与茹茹姐妹两个亲密无间,更是清楚这里头的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