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苒苒拍拍霍行的肩膀:“有阿行在呢,大伯伯放心!”
齐衍侧眸,目光落在肩上的那只细白的手上。他看着她收回手,能清晰地看见她指根处的茧。
背在身后的手微动,他摸了摸掌心的硬茧,恍惚回忆起幼时握着缰绳、拉弓握剑……手上的水泡起了又起,血水混着脓水的滋味逐渐明晰。
她当时……也很疼吧。
早晨的风凉,温苒苒脚步却很是愉快,心里止不住的激动:今日若是能买上马车,晚上关店后就不用再迎着冷风走回家了!
她弯着眉眼,想起前世自己刚拿到驾照那年。
她向来是个喜欢存钱的囤囤鼠,平时师父师娘、师兄师姐们给的零花钱;还有众多师祖、师伯、师叔们给的压岁钱;再加上比赛的奖金,都被她存了起来,十几年算下来,她的存款十分可观,
师兄们也知道她有钱,知道她要买车后推荐的都是大几十万、一两百万的豪车。温苒苒看得直咋舌,自己悄悄看上了一辆二手小奥拓。
车嘛!代步而已,能开就行。再说,她刚刚拿到驾照还是个新手,买好车有个剐蹭得多心疼啊!
别说好车了,就是那辆二手奥拓剐了蹭了她都心疼呢!
她当时看了几家,对比好价格后已经看好了去哪家店买,结果到家就发现院子里停了辆帕拉梅拉。
温苒苒惊得走不动路,师父沉着脸把车钥匙往她手里一塞:“想要什么师父给买,你的小金库就自己留着看个高兴。”
想到这,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师父节俭一辈子,一条秋裤穿了三十几年都舍不得扔,膝盖布料都磨得透明了还在穿,却舍得给她买帕拉梅拉……
齐衍静静看着她,看她偏过头去飞快地眨眨眼睛,旋即又抬头对他笑笑,仍是副开朗鲜活的模样。
他皱了下眉,缓缓开口:“你想买匹什么样的马?”
“自然是物美价廉的!”温苒苒听他说起马立刻来了劲头,“太好的我买不起,太差的又不实用……若是能碰上合适的最好,如果碰不上也没关系。”
齐衍看着她又高兴起来,拧紧的眉头逐渐展开。
温苒苒笑着,隐约听见了前方马儿的嘶鸣声。
说话的功夫,车马行已经到了。
此处位于东市西边的一片空地上,说是车马行,实则更像是个大型的花鸟市场。
不光有卖车马的,还有卖牛、驴子、骡子等牲口的,以及猫儿狗儿等小宠物……但凡是活物,在这都能找着。
温苒苒好奇,四处张望,甚至还瞧见有人卖蛐蛐儿。
有趣是有趣,不过这味道实在是难闻了些。清理猪大肠的味道跟这简直没法比。
“诶!那有卖马的!”她转头去看霍行,手里忽然多了张包成巴掌大小的棉布帕子。
在种种粪便毛发的臭气中,温苒苒忽地嗅到一丝清香味。
她下意识将那手帕包放在鼻尖闻了闻,惊喜地看向霍行:“薄荷?你什么时候弄来的?”
“方才在街边看见的。”齐衍声音缓缓,抬手直接把那包了薄荷的手帕捂在她鼻子上,“那匹马不错。”
温苒苒听了立马跟了上去,鼻尖清凉的薄荷味很是好闻。
齐衍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最左边那匹黑马。鼻孔、脖子、前腿间距……都算是不错。
虽不算上等,但对于她来说定是够用的,只是……这腿好似不大对劲。
卖马贩子倚靠在木栏杆上,看着面前白白净净的郎君和小娘子,眸中神色带了几分轻视。也不是很热络,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温苒苒抿抿唇,齐衍开口:“他这匹马受过伤,再去别处看看。”
“好。”
“咋可能受过伤!”马贩子梗着脖子冷哼一声,“我的马都是好好的!”
齐衍抬抬眉毛:“右前腿站不直,它脚掌受过伤不敢落地。”
马贩子一听这话愣了片刻: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