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笑着,虽是谢赏,但仍透着些伯府夫人的得体矜贵:“多谢姑娘,若是喜欢下回再来。我家苒苒还新琢磨了一道果茶,有空就来尝尝。”
侍女笑着点头:“多谢夫人告知,我回去就同我家姑娘说。”
她抬手一挥,立时就有数名小厮上前搬竹筒。
温苒苒笑道:“您慢走。”
侍女颔首,转身带着小厮从偏门进了府。
孙氏深深地望了一眼那玄色大门,弯腰推起推车绽开一张笑脸:“苒苒,咱们回去吧。”
温苒苒亲亲热热地揽着孙氏的胳膊笑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咱去西市逛逛吧?”
孙氏惊讶地看着她:“摊子上好些事呢!”
“逛逛而已,又不是不回去了!”温苒苒笑着道,“咱去西市看看。”
将来可是要过来西市的,提前看看也好心里有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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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内,亭台楼阁掩映在随风荡漾的碧波中,伴随着潺潺水声,透着些许凉意。飞檐翘角的楼台间花香四溢,隐约响起阵阵欢声笑语。
“秦二,满汴京就属你家的木芙蓉开得最好。”
说话之人生了张圆团脸,大眼小嘴、长睫忽闪,瞧着就是个活泼性子。她挽着秦家姑娘秦知宁的手,言语称呼十分亲热,一看便知是亲近之人。
秦知宁笑容温婉:“是花匠们精心,不然咱们今日哪有这么好的花看?不过我反倒是喜欢阿简你院子里那满墙郁郁葱葱的爬山虎。”
阿简摆摆手:“你喜欢那东西做什么?夏日里招虫子呢!”
这般言语惹得众位夫人小姐们笑出声,有同阿简相熟的忍笑对秦知宁道:“阿简妹妹随性惯了,秦二姑娘你同她谈论花草,还不如给她两块糕饼点心!”
秦知宁听了也不禁掩唇笑笑,阿简也是笑嘻嘻的,半点儿不恼。
“诶?”三两一起靠着栏杆赏花的贵女们突然有人惊呼出声,“秦二姑娘,你家的玉簪竟还开着呢!”
旁的姑娘、夫人们听了也不禁抬眸望去,确见一片洁白玉簪,开得正盛。
诸位看着,也啧啧称奇起来:“玉簪的花期早就过了,没想到秦家的还能开。”
人群中,有位拿着扇子的妇人走上前笑着恭维道:“太傅府人杰地灵,开几株玉簪算什么?便是夏日开梅、冬日绽荷都不稀奇呢!”
她身边的尖脸妇人也跟着道:“对,正是这个理儿。”
话音一落,周遭就是一静。熟识的互相看了两眼,眸底闪过丝鄙夷,都是笑笑,也并未搭话。
前段日子,申氏与温家、方家三家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家风清正的很是看不上申氏与方家的种种小人行径。
不过汴京城内,官宦贵眷们盘根错节,也仅仅是在背地里谈论一番。谁都不会为着旁人的事真的与人撕破脸断了往来,万一将来有事求到人家头上不是?
阿简凑在秦知宁身旁小声道:“你怎么把她俩请来了?”
那申氏往常在陵阳伯府的夫人面前装得贴心,但伯府刚出了事,她那头扭脸儿就将人家的女婿给抢了。
这孔氏跟申氏更是一丘之貉,听说她们前段时日还去温家的小摊子上耍威风,结果人家温家小娘子是个厉害角色,没让她们讨到半点好处,申氏不光失了辛苦谋划来的亲事,还连带着她夫君都受了连累,被弹劾好一阵子。
秦知宁举着扇子挡了小半张脸,对阿简轻声道:“是我母亲请来的,说好歹沾着亲,得顾着彼此的脸面。”
阿简翻了个白眼:“一个拐了八百道弯的转折亲也叫亲呀!”
秦知宁微抿了下唇,见无人搭理申氏与孔氏,她二人笑容勉强,面子上很是挂不住,周遭气氛也是有些尴尬。
她心中叹口气,虽也觉得她二人行为不妥,但念着是母亲请来的,也只得开口打圆场:“我让人送了饮子来,估摸着也快到了。诸位伯娘婶婶、姐姐妹妹们待会儿都尝尝!”
申氏赶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