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曾经想为他娶一门妻室,留下子嗣,也有倾慕枕玉公子的姑娘对他表明过心意,说不在乎他命短,愿意嫁给他,统统都被陆二公子给婉拒。”
“但是,两年前,也就是陆亭遥十七岁那年,他的想法改变了。”
“他开始积极治病,不论医士开了多苦的药也都再没有偷偷倒在窗外树根下过……”
李延玺忽地打断少臣的话,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是因为他那未婚妻?”
少臣点头道,“正是。”
“不论多么公子如玉的人也难逃儿女情长,就算这枕玉公子也不能免俗。”李延玺很轻地笑了下,唇角带着一丝弧度。
似嘲讽。
杀伐果断,狠辣卓绝的东宫太子,是从来不屑沉溺于儿女情长的,更惶论为一个女子改变性情。
少臣,“……”
突然间想起阿姮姑娘当着殿下的面跳河那夜。
殿下是怎样不解惊怒,之后又是怎样长的一段时间里喜怒不定,皆历历在目。
若是没有遇到阿姮姑娘之前的太子殿下,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很令人觉得信服的。
但是,殿下你忘记了你也曾被阿姮姑娘牵动喜怒的事情了吗?
当然,少臣不敢将这些话当着李延玺的面说出来。
也就只敢在心里叨叨两句。
忽然,少臣又听得太子问,“这么说来,孤倒是有些好奇,这陆二公子的未婚妻是个怎样的美人了。”
能将一曲《凤求凰》弹得如此惊艳,就连景澜都赞赏是“琴心无双”的女子。
能让枕玉公子都倾心,不惜想努力活得久一点,改变命短结局的女子。
应当是个美人吧。
少臣挠了挠头,墨发被红色发带高高束起,难得显露出来点儿稚嫩的少年气,“这倒是不曾听见那些小丫鬟们议论。”
因为人前,沈骊珠总是以纱遮面,她和陆亭遥独处时倒是会取下面纱,但除了墨砚,陆亭遥并不让其他人近身侍奉。
所以就连风雪轩的仆婢们,也很少有见过沈骊珠面纱之下的容貌的,就更惶论知她美丑了。
而且她们也并不敢偷偷议论这个。虽然心里也曾十分好奇未来风雪轩的女主人为何总是戴着面纱。
二公子脾气极好,是书上讲的那种陌上如玉足风流的人物,从不打骂责罚下人,风雪轩的差事也一向是最体面最轻松的。
但是这样的人沉下脸,动怒时,也是非常可怕的。
曾经有个爱慕公子的小婢,仗着从小在风雪轩侍奉公子的情分,因为嫉妒对骊珠小姐不敬,上茶时故意松开手,茶盏摔碎,瓷片碎在骊珠小姐裙摆,热茶烫伤了骊珠小姐的手,那是公子第一次动了怒。
最后,那小婢饶是苦苦哀求,依旧被逐出了风雪轩。
再后来,府中主母将她给发卖出了府。听说还是大公子知道后做的主。
因为主母和大公子最疼爱的就是二公子,不管她是不是故意摔了茶盏烫伤骊珠小姐,一个连茶盏都端不稳的奉茶小婢,自然是不能继续留在风雪轩。
从那以后,风雪轩上下无不知道骊珠小姐对公子的重要,不敢有一丝不尊敬。
所以,少臣自是从这些小丫鬟口中偷听不到关于沈骊珠的容貌、打扮、戴着面纱这等事,自然也就不会将陆亭遥未婚妻与沈姮联想到一起。
少臣道:“不过,提起陆二公子的未婚妻,那些小丫鬟语气里都满是羡慕之情。”
“只要那未婚妻一来风雪轩,陆二公子就必定亲自下厨,为她做喜欢的吃食。”
“而且陆二公子还花了两年时间,寻来天底下最好的梧桐木,以及琴弦,亲手制了一张古琴赠予他的未婚妻。”
“那沈小姐收到未婚夫赠给自己的琴后,给琴起名‘子衿’,亲手抚了一首曲回赠陆二公子。”
“弹的就是那首《凤求凰》。”
李延玺墨眸微低,折扇在手,漫不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