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骊珠的手从自己腕间跌落下来。
是的,她……怀孕了。
只是,这个孩子却来得不是时候。
在她决定要走,它却来了。
…
“那么,骊珠你是怎样想的呢?”再次跟琉璃夫人相见,她将自己怀孕的事告知,琉璃夫人这样问。
“是为了这个孩子,留下来,留在太子身边。”
“还是选择不要它呢?”
素白的手轻轻落在自己平坦的、尚未显怀的小腹上,沈骊珠起初或许茫然过,但是此刻,她望着琉璃夫人波光流转的美眸,轻而坚定地道:“我要这个孩子,我要留下它,但是”
“我也要走。”
琉璃夫人竟丝毫不意外,甚至似叹非叹地说了句,“历史不会改变,你还是做了同样的选择。”
琉璃夫人经常会说一些令她听不懂的话,沈骊珠分明已经习惯,但是不知为何,这句话却让她心头生出了些许的颤栗。
历史?
分明只有早已作古的人,早就发生过的事,才能被称作“史”。
可是,听琉璃夫人的意思,却貌似早就知道了她的选择一样……
为什么?
沈骊珠眼前有一团迷雾。
却无人帮她拂开,告诉她答案。
…
太子代明德帝巡视帝陵的日子很快敲定下来。
这一趟的行程,约莫小半个月左右。
自从骊珠嫁入东宫后,他们还未曾分离这么长的时间过,李延玺甚至生出了一种荒唐的想法,“阿姮,真想将你也一起带上。”
沈骊珠心头划过一抹微慌,但,她知道自己决不能表露出来,“殿下,我不想去,帝陵听着……有些吓人。”
那是历代皇帝死后的寝陵,葬了亡灵无数,她的这种表现实属正常,不是么?
“嗯,那就不去。”他此行为监察帝陵修建进度,代天子巡视,其实本也不能带上骊珠。
“只是,阿姮也不用怕。”李延玺在她耳尖吻了吻,缱绻低声道∶“死后,孤与你也是要同葬在那里的。”
生同寝,死同穴。
沈骊珠眼睫颤了颤,指尖微攥了他的一抹衣角,“殿下正值盛年,怎么突然说这些。”
她又抬起了眸,问道∶“为君者,不都希望自己活得更长久一些吗?不然怎会有皇上万岁,太子千岁。”
李延玺嘴角弯了下,似乎她的话愉悦了他,不禁失笑道∶“吉祥话罢了,难道世上还真有活了千百年不死的人不成,反正孤是从不信的。而且……”
他凝着她的眸,“千万太长,孤不贪心的,不奢求有那么久,阿姮,孤只要与你有百年就已足够。”
只争朝夕,百年相守。
说罢,李延玺低头轻吻住了骊珠的唇。
夜,正暮。
吻,渐浓。
她身子微僵,却是他的手探进了她的寝衣中,只隔着一层抹胸,动作或重或浅。
“差点忘记了……”沈骊珠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听太子声音微哑地低笑了句,停住了手。
然后,手往下,覆在了她腹部。
明明这么小的孩子是不会动的,但,或许是她的心理缘故,在男人修长而温热的手掌落到上面的那一刻,沈骊珠觉得小腹微微抽动。
只是,她要走,怎么可能让太子知道她腹中孩子的存在?
在李延玺去帝陵前这几日里,沈骊珠都尽量避免食用鱼之类味道重的荤腥,以免闻到那些吐出来,惹得李延玺怀疑。
又以薄荷,香草等物做了止吐的香包。
一时,孕状未外显。
直到太子临行前一晚,骊珠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只是,这最后一晚,却终究是躲不过了。
她不敢叫他知道自己怀孕,也不敢叫他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面对这样炙热的眼神……
她不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