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其实并不舒服。

但,到最后,她枕在他胸膛上,竟然也得了一夜好眠。

自从种种变故以来,很久没有过的好眠。

骊珠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起的。

她醒来时,榻边枕已凉了一半,只余几缕淡薄的龙涎香。

骊珠素手撑在床上,青丝如墨从肩上滑落,下榻推开门扇,就见院中的竹竿上晾挂着湿衣裳

她和他的,并排悬挂在一起。

而他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尾青鱼,“醒了?”

骊珠神色有一瞬的恍惚,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民间普通的夫妻,妻子在家等候,丈夫外出垂钓归来。

青鱼被放进了水盆里,还活蹦乱跳的。

放好了鱼,李延玺回过头,眸光落在骊珠散落的乌黑发上,“今日中午我们吃鱼,现在么,先为夫人梳妆。”

画眉,绾发,都是夫妻间的闺房之乐。

他早就想做。

只是,在东宫,规矩繁多,他又得早早上朝,有些事情做来似乎总是不太合时宜的。

一抹妆台,两人成双。

他不太会挽复杂的发髻,宫外素妆浅髻,倒是正好。

之子于归,妆罢画眉。

末了,屋内没有铜镜,骊珠借着铜盘里的水照了下。

嗯。不丑。

中午的青鱼也做得很好。

两日的时光,竟是格外的短暂,回东宫前在小院里的最后一晚,他们在那张榻上,到底是做了。

第105章 三日回门

月如水,窗扇半开,莹白的月光从外透进来

疑似满地银霜,又投映在女子眼底,被冲撞成绽开的大片光晕。

像昨夜一样,她先梳洗完上了床,两人同榻,正是新婚燕尔,李延玺不可能不碰她。

这次他解了她身上的衫子,月白色绣蔷薇的抹胸像花一样从骊珠身上跌落,他低头吻上来,她咬唇,眸浅阖,素白的手紧攥住了男子乌黑如墨的一头长发,神色隐忍。

中途,换了姿势,最终骊珠只得浑身颤抖的死死抓紧什么,才能勉强抵御片刻这至死的欢愉。

“阿姮,说你不离开我……”耳边,是男人喑哑诱惑的声音。

此刻,他占着她的身,还想霸占她的心。

骊珠轻咬了唇角,不语,他就故意逞了凶。

她近乎晕眩过去,又热得一塌糊涂,最后崩溃、迷失、深陷……在这情潮里。

翌日,天才微亮,这座京郊青庐小院,浅墨色衣袍的男子抱着穿戴整齐但青丝未绾的女子,从里面出来,上了一辆绝非此处人家能拥有的乌檀华贵马车。

女子黛浓的长发缠绵地落在那人臂弯,跟他的衣袍交织在一起。

醒来,骊珠已发现回了东宫,人已在青鸾殿。

那两日的时光,恍若是梦中。

如果不是身上爱痕犹在,艳丽不改,浅碧也在耳边絮念,“小姐这两日去了哪里,怎么不带上浅碧?我从来都没有离开小姐这么久过,感觉小姐嫁给太子之后,总是被那人霸占着……”

骊珠恐怕真的要以为那是一场梦了。

青黛微笑地提醒道,“浅碧姑娘,不得对殿下不敬。”

又道,“而且,在宫中,还请浅碧姑娘莫要再称呼娘娘为小姐了。这是为姑娘自己,也是为娘娘好。”

那笑里,微微带了丝凌厉,自有着青鸾殿掌事大宫女的威仪。

浅碧是永安侯府的家生子,打小被挑选到骊珠身边伺候,其实也是懂规矩,知轻重的。只是过去几年无束无拘,身在民间,难免野了性子,再加上她内心……实则深厌太子,一时态度难改。

但,此刻经青黛一提点,浅碧心下一凛,然后端正了脸色,敛袖朝青黛郑重地一礼,道∶“多谢青黛姐姐教我。”

见浅碧并没有恃宠而骄纵了性情,听得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