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少有人直呼他的名姓。

因为那是大不敬。

他却觉得……

她唤他的名字,很好听。

不论声线清冷,还是婉转,都是动人。

但,此刻么……

她是完全清醒的。

这种情况下,这声夫君,远胜过世间万千。

甚至,轻而易举勾起他身体里的欲。

李延玺喉骨重重滚动了几下,眸色璀璨又覆上浓烈的暗,沈骊珠太懂他那样的眼神

就像是他将她禁锢在身下,尽数深占,或激或缓的动作时,落在她颊眉之间的眸光,是那般灼艳如流火的欲与暗,额上晶莹滚烫的汗缓缓滑下,滴落在她雪白的胸口,她被烫得闭眼,他却瑰丽唇瓣微张,含着命令的口吻道,“阿姮,看着孤。”

然而,这是朱雀街上!

沈骊珠叫完,本就咬着舌尖心生懊恼,分明那“恐吓”含笑三分,或许本来就当不得真,她却头脑被冲昏了般,那样唤他了声夫君,此刻才对上那眼神,才惊觉

她喊了才是错。

沈骊珠想退后,“李延玺,你说过……”

腰肢却被他禁锢。

于繁华满目,人群熙往之地,他低头,在她唇边窃了个香。

这个吻,其实时间并不长,也不算如何缠绵。

但,那一抹吻,灼人。

烫意,从那两片唇瓣起始,一路烧到骊珠脸上。

颊如胭脂盒打翻,是极尽瑰浓的红。

“你……”疯了!

四周尽是百姓,这是王侯遍地的京城,或许还有朝臣!万一被认出……

成何体统!

李延玺像是从眼神中读出骊珠在想什么,嗓音不知何时尽染喑哑,道∶“既非金銮上,也不是在宫中,孤与新婚的妻子亲昵几分,谁还敢说什么不成?”

在他心里,她就是妻子,而非妃子。

若是与宠妃人前肆意狎欢,未免有荒唐之嫌,但,若是与妻子亲昵一二,那叫耳鬓厮磨,举案齐眉,怎无不可。

太子殿下说得十分正色,可,骊珠捂唇

歪理。

她略带控诉的,“但是,你明明说……”

那样叫了,就不会亲的。

谁知,李延玺却挑眉,“阿姮,我没有那样说过。”

沈骊珠仔细回想他说的话,脸轻轻变了颜色。

确实。

他只说

不唤,就亲。

没有说,唤了,不亲。

太子殿下不仅是玩弄政术的高手,连字意也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而且。”他低声又道,唇挑出一抹绝色,“孤吻你,无需理由。”

似,风停,人止。

繁华喧嚣远去,皆成黑白。

唯有骊珠颊上那抹胭红是色彩。

最后,还是一个提篮卖花的小姑娘,站在两人腿边,好奇地仰头眨眼,童声稚气地说∶“姐姐,你刚才跟这位公子是在亲亲吗?”

没叫朝臣或王侯认出,倒是被一小人儿撞见了这样的亲昵。

偏偏,却叫骊珠觉得比什么都更为……羞不自胜。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倒是李延玺含笑低声道∶“是啊。”

沈骊珠,“……”

她几乎要拿了帕子将自己的脸给遮藏住。

那女童梳着双髻,模样可爱,将小手臂里挎着的小篮往前送了送,“公子,您都亲了姐姐,是不是该买朵花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