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是……李延玺。

若是她们想将她献给的是其他男子……

想到这个可能,骊珠浑身就轻轻颤瑟起来。

原来,比起其他男子,她竟情愿是他。

可,她怎么能那么想?

是三年前吃到的教训不够,还是受的磨难不够多,她怎么还能对这个人抱有一丝幻想?

心头漫起的可耻,像潮水一样几乎要将骊珠给淹没。

令她连呼吸都凌乱。

李延玺挽着她的手背,只觉得冰凉,又发现她在颤抖,“可是冷?”

一摸肩头,却发现自己身上也无大氅,怔了下,低笑了声,“出来得急,倒是忘记了。”

身侧,少臣捧上那件墨裘。

他取过,却是将之落上骊珠的肩头。

千年墨狐皮擢取金线制成的华氅,将素色白裳的她给裹住,那上面熏了香,暖香暗袭,似御去了所有的风雨。

她垂眸,落在自己身上的墨色狐裘上,发现却并不是从前穿过的那袭,要合身很多,就像是……按照她的身量裁定的。

心潮微微浮动。

在透骨寒凉,哀恸无力的时候,几许暖意,很难不令人动容。

太子并未叫谁人起身,仿佛忘记了,只抬手替骊珠系着那袭鎏金墨裘的华贵氅衣垂落在身前的带子,长指如美玉般,动作透着矜贵。

骊珠突然想起,小李村的那个夜晚,他也曾替自己系过衣。

两人距离很近,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眼圈微烫,她别过脸去。

却在太子看不见的地方,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从眼尾落下。

见骊珠仿佛不愿与他离得太近的转过了脸去,李延玺长指一顿,给她系上那件墨色狐裘的华氅后,也就撤回了手,不再碰她分毫了。

眸光一划,落到陆敬尧身上,似是才注意到他,语气掺了丝惊讶,“陆卿怎么还跪着?”

“快起来吧。”

陆敬尧哪里能不知太子是故意的,或许是为了给沈骊珠撑腰出气,看来此女在这位心中的份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一些。

心思几转着,陆敬尧嘴角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苦笑,毫无怨言地说了句,“谢殿下。”

这就是君臣、皇权。

哪怕立刻要你去死,你都照样得叩谢圣恩。

李延玺又扫了眼陆如薇母女,“你们也平身吧。”

陆如薇和陆夫人起了身。

她们两人面对骊珠,犯了错事依旧能理直气壮,毫无悔改的意思,却在太子面前不敢放肆。

太子只是一个眼神过来,陆如薇就身心颤栗。

他在看我。

其实,她分明先前也跟“太子”相处过,那时的“太子”却没有给她此般浓烈的压迫感。

陆如薇听见太子问她,“就是你,昨夜让齐宝衣将箱子送来千金台,说孤只要打开就自会明白?”

“……是。”陆如薇喉咙艰涩地吞咽了下,没有否认。

她恋慕太子殿下,将别的女人送到他的床榻之上,她的心里难道就不痛苦吗?

“你倒是实诚,且心狠果断。”李延玺嗤笑了声,眉眼似画,唇色似瑰,轻轻绽开的哪怕是嘲讽的笑,也惑了陆如薇的眼。

“你先前说,心慕于孤,哪怕是入东宫做个姬妾也愿意,是吗?”

陆如薇呼吸微窒,不知太子为何这样问,难道……

她也终于有几分入了殿下的眼?

陆如薇美眸蕴藏着几分期盼的光彩,就那般痴痴地望向太子,有些慌乱且羞涩地回答道:“是。如薇倾慕殿下许久,所图不多,但愿能够长伴殿下左右。”

陆夫人也是神色一喜,赶忙帮腔道:“太子殿下,我们如薇可是处子,不知比某些人干净清白多少……”

站在一侧的骊珠,浅蹙了眉心。

倒不是为陆夫人说那句话时,向她瞥过来的那一眼,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