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她只是没想到,阿遥容貌生得好看,但是却……
天下男子皆是如此吗?
沈骊珠不知道。
她也……并不曾见过别的男子的身体。
陆亭遥却误以为那沉默是默认,他本不欲今夜跟骊珠圆房的,心里也不觉得有多么失望,相反善解人意地说道:“若是害怕……”
他本想说,叫骊珠不必勉强。
这样就已经很好。
此生能娶得她为妻,他已心满意足,不再有遗憾。
本来他这样病弱的身体,娶她……就已是藏有私心。
爱是常觉亏欠。
陆亭遥总担心自己寿数不永,不欲圆房,也是给骊珠留一条退路。
大晋民风并不像前朝那般保守,至少有当今陛下宠爱二嫁之身的贵妃这个先例在前,女子改嫁……并不是一件特别罕见的事情了。
可,沈骊珠不要这样的退路
“阿遥,我不害怕。”
说着,她瑰丽的唇被雪白的齿细细咬出一抹诱惑的色泽,那种感觉疼得她两弯黛眉都蹙起。
舅母出嫁前偷偷塞给她的避火图上,就画着有这样的。
但,沈骊珠不知道,这事也有讲究,男女身体本就生得悬殊,她害羞随手翻到的这页,是夫妻间偶尔怡情的闺房之乐,却并不适宜圆房所用。
陆亭遥也没想到骊珠会突然这样做,他惊讶又心疼,仿佛投降般的低叹了声,“骊珠,这样你会吃足苦头的……”
他怜惜地吻了吻沈骊珠眼尾沁出的潋滟泪意,连这个时候都带着温柔地询问,“所以,让我来,好么?”
沈骊珠蹙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嗯。”
他娘并不敢让女色戕害了他还没长成加之病弱的身子骨,所以陆亭遥长到十七岁都没有过通房丫头,自从遇见骊珠后,眼里心里就只有她,就更不会有。
所以,陆亭遥在情事上也极为青涩,陆夫人还担心他不开窍,偷偷塞了东西给他。
虽然本没有打算在今夜圆房,但陆亭遥也……学了一学。
初看时,也被弄得面红耳赤。
此时,倒是“学以致用”了起来。
陆亭遥本就是极为聪敏的,何况男子在这一道上总有些无师自通的本事。
他将沈骊珠抱起,然后轻轻俯身,温柔又细致地亲吻她的鬓发,眼尾的疤,细嫩的颈……
陆亭遥低声问骊珠疼不疼。
沈骊珠泪盈于睫地摇头,乌黑长发缠绕地散落在枕上,几许凌乱覆在身前,她淡哑着声音的回答像是在邀请,“不疼的。”
其实是很疼的,哪怕阿遥再温柔,再是怎样的公子如玉,在这种时候也避充满了“攻击性”的,她的眼尾漫上明艳的潮红,也溢出晶莹破碎的泪水。
陆亭遥以为她是疼的,不禁地低声轻哄,“对不起骊珠,很疼是不是?我……”
她摇头,却觉得心上一直以来缺憾的那部分……终得圆满。
沈骊珠抬起手,抱紧了陆亭遥,她的夫君,在他耳边轻声道,“阿遥,我很欢喜。”
这种欢喜到盈满胸口的心情,陆亭遥又何尝不是?
…
这晚,风雪轩叫了两道水。
*
有人洞房花烛,有人酩酊大醉一场,返程归京。
也有人被扶回妻子卫若娴的住处。
隔壁,沉渊阁。
“夫君怎么喝得这样醉?”卫若娴此时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见丈夫陆伯渊醉得都近乎站不稳了,还是被仆从搀扶回沉渊阁的,心中难免抱怨和不满。
要知道,在卫若娴心里,陆伯渊向来俊美严肃,不苟言笑,比儒雅和善的公公陆敬尧都还要沉稳三分,就连知道她怀有身孕,也没见他表露出有多高兴。
陆伯渊甚少有醉得这般失态的时候,便是他们成亲的时候,也不见他喝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