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非要如此嘛?鱼死网破可就不好了,”

燕王的话在耳边萦绕,沈渊似乎并未听进,苏时雨从来都知,一旦他下定决心的事,便不会半途而废,不管是任何人阻挠都无用,

就像她从前跪在门口,求他救哥哥一样,无论她怎么哀求,他始终无动于衷,他一开始存的心,就是不想救,所以她磕破了头皮,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从来都是个凉薄的人啊!

苏时雨缓缓闭上眼眸,已经做好九死一生的准备,却不料,沈渊缓缓放下弓箭,沉声道:“皇叔,你最好把苏二小姐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极致,若敢动她一根毫毛,否则……”

他话停在这里,复又扫了苏时雨一眼,冷冷道:“全军陪葬……”

说完,很快便整顿大军,即刻回营,

苏时澈不放心的看了眼敌军为质的苏时雨,强忍心里的愤怒,跟着大军撤退,

但躲在暗处的的隐卫,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伺机而动,

如苏时雨所料不差的是,燕王挟持她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救治在大战中受伤的将军,

途中,她看到了许多伤重的士兵,半靠倚在墙角边,他们面色如灰,气息奄奄,似乎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

燕王把她领到一位副将面前,那位副将四十多岁左右,眉目凶神恶煞,他左胸此刻正渗着鲜血,白色的里衣已经染成红色,

“听闻苏二小姐医术高明,还请救治本王这位副将,”

燕王有求于人,态度十分诚恳,也没有弯弯绕绕,

“你们军中没有大夫?为何要我来救,燕王似乎忘记了,我是你强绑来的人质,不是你请来的大夫,”

苏时雨双手环胸,似乎想打算冷眼旁观,

“士兵受伤者甚多,军医哪里忙得过来,我这位副将伤得重,军医皆束手无策,但本王知道姑娘师从朝云山,本事极大,还请姑娘相救,”

这李副将乃是燕王的心腹,跟随燕王南征北战,是燕王身边最得力的干将,亦是出谋划策的重要军师,此战,若想安然无恙的回到南境,这李副将是非救不可的,

苏时雨话锋一转,突然冷声道:“所以你们就派兵攻入朝云山,强虏我门派弟子,供你们驱使奴隶,若有反抗者,便都格杀勿论,”

此前就从沈渊那里听到一丝风声,门派共有一百三十五人,燕王带兵突袭,师兄弟们应付不及,拼死抵抗,但他们人多势众,终是不敌,

师门损失惨重,共有数十名弟子相继惨死,

但好在山中有一处封闭的密道,弟子皆往里面躲去,师父和长老们也在其中,才避免了全师门倾覆,

敌军派人搜索许久,始终搜不到人影后 ,才悻悻离去,

“王爷,何必对她客气,赏她几巴掌不就老实了,”

坐在担架的李副将眼里满是愤怒,说着便踉跄的站起身来,举起手掌欲向苏时雨的脸呼去,

苏时雨虽然力气小,但不会任一个身受重伤之人羞辱,在他手掌欲呼在她脸上时,苏时雨急忙用指甲掐住他的手腕,

他一个踉跄,竟直挺挺的摔在担架之上,虚弱到脸色苍白,然后一脸气愤的怒指苏时雨,

“好你个小女子,竟敢推本将军,”

苏时神色平淡,不卑不亢道:“将军还是省得力气折腾吧,你们若想回南境,只能靠我,如今燕王迟迟不把我交出去,是想多救你这条狗命,”

燕王在一旁并未出声,只是觉得此女子虽性格泼辣,但说的话却很有见地,

“王爷大可挟她做人质,往南境而去,属下愿拼尽最后的残躯,与敌人殊死一搏,”

李副将微躬着身,眼含热泪,

燕王知道他是个榆木脑袋,并没有理会,只是看向苏时雨,眸色幽深道:“你救我爱将,我便放你师兄,听说他复姓南宫,”

苏时雨心里震惊,是钰师兄,他武功高强,剑法卓绝,他怎么会被轻易抓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