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不过如此。

就这样结束,也不过如此。

谢戟手上的刀颤了颤,迟迟无法划下去。

“安宁,再说一句爱我吧,就算是假的,就算是骗我...也行。你就当我是个乞丐,说一句爱我把我打发了,行吗?”

安宁沉默。

利刃入体的沉闷声传来。

安宁指甲冰凉,血液一寸寸凝结。

她看到,谢戟胸前盛放出了血花。

他缓缓跪倒在她身前,用尽力气拉住近在咫尺的手指,仰头看着安宁。

神情虔诚。

“安宁,你怕黑,怕冷,怕疼...黄泉路我自己走就行了,我不会自私到让你陪我,我是在骗你...这次我是真的要死了,说一句爱我吧,安宁,没人爱过我...”

“安宁,别让我死的这么寂寞。”

安宁胸口酸涩的厉害,想哭。

她发出类似抽泣的声音,却没一滴泪掉落。

指甲死死嵌入了掌心。

“不,谢戟,安宁从来爱的都不是你。”

有脚步声靠近,看清正在发生的一切后,在八角亭外驻足。

谢戟的眼神逐渐涣散,瞳孔放大,是濒死的前兆。

呼哧声像是破旧风箱,“安宁,照顾好那个孩子...你喜欢孩子,那是我最后能给你的礼物。”

血从安宁指缝溢出。

她说,“谢戟,你还阁楼上那些年,我给你吃的药吗?”

濒死人的眼里迸射出亮光。

他怎么会不记得。

那是他人生最晦暗,也是最明媚的时光。

安宁一字一句,像是在凌迟谢戟的心。

“那时候开始,你就没有生育能力了。安岚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她根本不想生下你这样的怪胎的孩子。”

这句话说完很久,谢戟都维持着跪在安宁面前,握住她手指的模样。

安宁抽出手。

跪着的男人轰然倒塌。

谢新走上前,摸了摸谢戟颈侧。

“他死了。”

安宁又摸了摸脸。

还是没泪水。

“谢新,你说最后那句话,他听见了吗?”

谢新把安宁打横抱起。

她轻的可怕。

好像全身的血肉都在这样的时日里消磨殆尽了。

“你希望他听见,还是没听见?”谢新低声问。

直到安宁在车后座疲倦的入睡,谢新也没等来回答。

......

江城人都知道,谢董是个传奇。

他失去了几乎一切,又从头再来,依然是江城商界的神话。

只有谢新自己知道,安宁才是让临江 集团死而复生的传奇。

每个和安宁作为模范夫妻结束一天营业后,回到新园,和她各自进入各自房间的夜晚,谢新都会想起那天

他给安宁补办了订婚仪式,补办了婚礼,补办了蜜月。

蜜月结束的那个夜晚,寂寥而无边的月色下,安宁说:

“我们离婚吧,谢新。”

他没问为什么,也没有挽留。

谢新只藏起眼底的心疼,“我会向媒体解释,都是我的问题。”

但安宁说,“不必,我们在公众面前还可以维持这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