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她痛苦的时候,顾瑾明又在做什么?
现在他用自虐来求她原谅他,在宋知意眼里,他不过是个蹩脚的演员,演着一场感动自己的戏。
半个月后,宋知意去画廊布展,刚挂好画就看到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顾瑾明瘦得脱了相,左臂打着石膏,额角缠着纱布,身上的伤口渗出血迹染红了白色绷带。
他一步步走进来,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石膏摩擦着地面,不断发出“咯吱”的声音。
“知意……”他声音沙哑,举起打着石膏的左臂,“你看,我把胳膊砸断了,和你手指一样。”
他又指着额角的伤,“这是我跪在雨里磕的,我……”
宋知意放下画笔,看着他,“所以呢?”
“我把你受过的苦,都尝了一遍。”顾瑾明的眼睛亮起来,像抓住救命稻草,“现在,你可以原谅我了吗?”
画廊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声。
宋知意看着他,这个曾经让她爱到骨髓里的男人,如今遍体鳞伤地站在面前。
“顾瑾明,”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你砸断胳膊,疼的是你自己。我失去的孩子,碎掉的手指,就连父母的骨灰也留不住这些痛,你替我受过吗?”
顾瑾明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你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你自己。”宋知意拿起画笔,转身继续挂画,“以前是为了乔悦笙,现在是为了让你自己心里好受。但这和我没关系了。”
“怎么会没关系?”顾瑾明踉跄着上前,想抓她的手,却被她避开,“我都这样了!知意,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不要你怎么样。”宋知意看着画布上的向日葵,阳光洒在花瓣上,“我只希望你离我远点,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顾瑾明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打着石膏的手臂无力地垂下。
他以为自己受尽折磨就能换来原谅,却忘了有些伤害,从来不是靠自虐就能抵消的。
沈言澈走进画廊,看到顾瑾明,下意识地将宋知意拉到自己身后。
顾瑾明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又看看宋知意平静的侧脸,心里涌上来一种无力的感觉,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都再也回不去了。
沈言澈牵着宋知意的手一步一步走出画廊。
风把窗户上的帘子吹得掀起来,阳光照在顾瑾明身上,却驱不散他满身的寒意。
而宋知意,始终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对她来说,顾瑾明的自虐不是忏悔,只是另一场自私的表演,而她,早已不想再当那个观众了。
第二十一章
顾瑾明在宋知意隔壁租下房子的第三周,玄关柜上的白玫瑰又换了新的。
宋知意开门取牛奶时,他刚好端着早餐从隔壁出来,不锈钢餐盒在晨雾里冒着热气,他带着讨好的笑意,“知意,今天是你爱吃的虾仁粥。”
她连眼皮都没抬,关上门的瞬间,餐盒被轻轻放在了她的脚垫上。
这样的场景每天上演,画展之后,顾瑾明再也不提求原谅的事情,但他仍然固执地来到她身边,准时出现在她门口,像个甩不走的狗皮膏药。
沈言澈从卧室出来,看着猫眼外顾瑾明垂落的手背,终于忍不住了,“知意,我们搬走吧。”
宋知意把牛奶倒进玻璃杯,点了点头,“好啊。”
直到某天清晨,他的助理顶着黑眼圈敲开他的门,“顾总,您快看网上!”
手机屏幕上,乔悦笙憔悴的脸占满画面,手腕上的烫伤疤痕触目惊心,“他为了宋知意,把我关起来虐待!打断我的手指,让我生不如死……”
视频下方,“顾氏集团”、“虐待狂”的词条正在热搜榜飙升,抵制顾氏产品的话题下,数万条评论正在不断地刷着屏。
“怎么回事?”顾瑾明的声音猛地拔高。
助理继续汇报着,“还有更糟的,几家合作商都突然撤资,有不明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