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念想也没有给他留下。

助理抬头看了眼画,表情为难。

“陆总,这位画家已经不接任何指定画作了。”

“而且您当初买下这幅画时,也没有得到她本人的允许,恐怕她不会答应。”

陆北川却不管,他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除了苏晚棠,他永远没有办法让她起死回生了。

“我会亲自去找她谈。”

助理不再多劝,继续汇报。

“地下室那位一直按照您的吩咐,三天喂一次水,五天喂一次饭,保证她活着。”

“整整一年,她一直要求佣人带话见您一面,您要是一直不见,她就断水断食自杀。”

陆北川伸手抚上鼻梁,眼眸微闭,摇了摇头。

“她的事以后不要再通报。”

“让人看紧了,她不吃不喝就强灌进去,务必保证她生不如死,永远活在地下室里。”

助理感受到他语气里不紧不慢的恨意,赶紧应下离开了。

夜里,再一次失眠的陆北川缓缓打开苏晚棠房间的门。

他爬上她的床,贪婪的埋在她的枕头里,熟悉的香味却愈来愈淡,好像随时要消散。

恍惚间,她又蜷在他怀里耍赖,发梢蹭着他下巴哼唧撒娇,手指勾着他的睡衣带子晃啊晃。

“就再抱五分钟,陪陪我。”

“北川,你准备什么时候要我?”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发红,钻进他的怀里气恼的咬红了他的锁骨。

心口突然被攥紧,疼得他发颤。

他跌跌撞撞扑到衣柜前,翻出一件她常穿的粉色睡衣。

布料贴着皮肤时,他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像只被遗弃的兽。

“晚棠……”

“我好想你。”

他哑着嗓子喊她的小名,尾音抖得不成样子。

黑暗里,只有压抑的喘息声和无声的眼泪,混着残存的香水味,一起碎在了没有苏晚棠的房间里。

14

苏晚棠回到海城那天,没有让傅砚深派人接送,一个人站在熟悉的路口等出租车。

抬头便看见大屏幕上陆北川的采访视频。

他依旧西装革履,眼神凌冽,甚至比她离开前,更加冷漠严肃,生人勿近。

连采访的主持人也在抛出问题后面带紧张,生怕问错了什么,惹恼了面前的男人。

在主持人问到他的私人感情问题时,她下意识抓紧了行李箱,别过头去。

可屏幕上的陆北川却没有回答,只低头摩擦着手里的一块金坠子。

出租车停在了马路对面,苏晚棠看清车牌号后冲着出租车招手,示意他靠近过来。

这一刻,一辆黑色迈巴赫从她面前驶过,而后座的男人恰巧朝着窗外望了过来。

只一瞬,陆北川的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

那张让他深夜痛哭失眠,甚至想要结束生命的脸,竟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开回去!现在!”

司机看了眼助理,握着手的方向盘僵在原地。

“陆总,这边是实线,掉不了头。”

陆北川没了耐心。

“我说,掉头!”

司机再不敢多言,不顾交通规则,直接调转方向,车再一次停在刚刚的路口。

陆北川甚至是在车还没停稳时,便冲了下去。

他踉跄着奔过去,可那张熟悉的脸不见了。

他冲进人群,整整一下午,像疯了似的在那个路口不停的找,可一无所获。

刚刚发生的一切好像他的幻想。

陆北川精疲力尽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

他靠在椅子上,盯着墙壁上的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金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