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舟车劳顿,再加上方才姐姐的下人动作粗鄙野蛮,伤了胎气,现下肚腹一阵阵抽痛,身子疲软无力。”

“哧。”禇喜阴冷嘲讽:“莫非是不舍得把孩子给我们大小姐,这才……装的吧。”

你……

楼若兮心中恼恨毒了禇喜,口中却说:“我……我没有……”

不等楼若兮说完,楼心月打断她的话:“放心,我还没贱到,帮你二人养孩子。”

她冷眸凝聚在沈华年身上:“我只要和离书,你荣国公府的荣华富贵,我不稀罕,禇喜,我们走。”

“站住。”沈慧从院内跑出来:“你们还不能走,大哥,她手里还有济阳王妃送来的诊金,那也是嫂嫂的。”

禇喜低头一看,顿时挽起袖子,抡起拳头。

楼心月却从她手中拿走了匣子,朝着倚在院门后,默默看戏的男子走去。

刚好需要越过沈华年。

沈华年以为她朝自己走来,喉结滚动了几下:“心月,你只要听我的话,我不会让你流落乡野……”

楼若兮见状,猛地攥紧帕子,她已经做好了倒在沈华年身上的准备,然而……

楼心月别开脸,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来到了谢字危面前。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不明白楼心月的用意。

就听,楼心月对谢字危道:“谢大人,今夜麻烦你们特意来荣国公府一趟,看了一宿的笑话,这些是赏大人和司都府卫喝酒的酒钱,希望大人和司都府卫走出荣国公府后,只当没瞧见也没听见荣国公府的丑事。”

说罢,楼心月将沉甸甸的匣子往谢字危怀里一塞。

四周的司都府卫都瞪圆了双眼,然后,都看向院外的沈华年。

他脸色瞬间铁青,眉眼间带着几许愠怒之色,双目死死的盯着楼心月的背影。

接着,他们又看向自己的老大谢字危。

只见谢字危长手一捞,接过匣子。

长身玉立,彬彬有礼的说:“夫人放心,如今夜这般丑事,本官司空见惯,不会多嘴胡说。”

说到这,他转头对手下的人说:“还不快谢夫人的打赏钱。”

十二名司都卫,排成两列,齐声道谢:“多谢夫人打赏的酒钱。”

在司都府卫的声音落下时,沈华年面色早已阴沉到极点,沉声斥道:“你怎能不经若兮的同意,便随意处置若兮的东西。”

楼心月转身:“家丑不外扬,此事事关世子与楼小姐的名声,纵使今夜楼家为你们证明无通奸之罪,可传出去,你二人未过明目,正妻未知情时苟合有孕,那也是道德败坏。”

“你……”沈华年胸口剧烈起伏。

楼心月的话还未说完:“比起到时被言官弹劾,我帮你们先封口,让司都府与你们对外口径统一,也不至于传出乱七八糟的风声,你不会心疼这点银子吧。”

沈华年心生郁气,目光扫过谢字危怀里的宝匣。

他自不是心疼那点银子,而是愤怒楼心月咄咄逼人的气势及满身傲骨。

以前她有楼府千金的身份,和荣国公府世子夫人的尊荣做后盾。

如今她已落到泥里,还有什么资本在他跟前耀武扬威。

他急于看到楼心月溃败成军,跪于她面前,伏低为妾的姿态。

心中恼意消去了大半,冷着声道:“我劝不动你,那从今日开始,沈家不会为你提供日常饮食花销,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与我谈。”

楼心月摇头笑了笑,从沈华年面前走过,两袖清风的离开这居住了三年的院子。

身后无人相送,也没人敢为了那点子主仆之情跟随她离府。

有的只是冷嘲热讽和算计。

幸好,她早在三个月前,得知沈华年在外有女人时,便已为自己铺路,快速斩断情丝。

不再对这里有一丝眷恋。

她不知在她转身时,两双如毒蛇般的眼睛冷冷盯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