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若兮心情这才顺畅了不少,看了眼站在桌旁的杜嬷嬷,厌恶的说:“还不快走。”

杜嬷嬷深深的看了眼安嬷嬷手上的账本,临走时,对楼若兮说:“二夫人,你若有不懂的,不如去找大夫人问问……”

两句话,正中楼若兮的雷区。

她原本舒缓的情绪,再次暴跳大怒:“楼心月算个什么东西,本夫人用得着求她一个乡野贱妇,你还不快滚……”

杜嬷嬷在楼若兮的叫骂声中,走出了院子。

安嬷嬷起身安抚了许久,楼若兮的心情才慢慢平复。

查账还在继续。

一直到天黑,禇喜才从如意阁的屋顶回来,并带回了晚膳。

向楼心月细说如意阁的事。

“已经查到九洲府几大世家贵妇都欠小姐银子的账目,如今正拿着小姐以往做的账,挨家挨户要债,这楼府真千金可真勇,不知世子知不知情?”禇喜手撕了一只烧鸡。

楼心月收拾好了自己的医箱,走到桌前,坐下用膳。

轻声回应禇喜:“沈华年如此自信楼若兮能管好荣国公府,是因楼若兮在淮州有几分本事和手段。”

禇喜哈哈笑了两声:“乡匪手段吧。”

楼心月没有否认禇喜的话。

收养楼若兮的养父母,开赌坊出身。

在村里是土霸王,有点小钱。

后来依附上了沈华年,成了淮州的土皇帝。

他们私下干的事,大多偷瞒着沈华年干,后面沈华年尝到了甜头,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直没有出过差错。

或者,准确的说,干的坏事一直没有传出淮州。

回到荣国公府后,沈华年自然信重楼若兮的能力。

将希望都转移到了楼若兮身上,这才让他有底气彻底弃她楼心月,把他所有廉价的爱倾注在楼若兮身上。

只是他忘了,九洲府是天子脚下,账目上的世家妇人都是人情往来,形式不同于淮州的商圈,不能用野蛮的手段。

楼若兮把在淮州的手段用在九洲府的圈子,只怕要暴大雷了。

“且看看明日吧。”

沈华年不是说他很快就是四品户部侍郎吗。

她倒要看看沈华年的恩师若收到那本厚厚的账簿后,还会给沈华年好脸色看吗?

这时……

窗外传来“叩叩叩”的声音。

禇喜动作一顿,起身拔剑。

楼心月道:“是雍王府的世子。”

剑又慢慢收回去,过去打开窗。

谢放迅速翻到屋内,带来一匣子银票,着急的说:“窦姑娘,我哥的药钱给你送来了,你现在随我去一趟雍王府,他快不行了。”

禇喜拆开包裹,摊开。

里面有一堆银票,粗略算算,约有八千两。

她回头对楼心月说:“小姐,八千两。”

楼心月从药箱拿出一个药瓶,放到桌上:“瓶中有一枚药,可暂时缓减他今夜的痛苦,明日辰初,你再以雍王世子的身份,派马车接我去雍王府为谢小王爷看诊。”

“现在不能亲自去一趟吗?”谢放走到桌前,迅速拿走了药,神色很着急。

楼心月道:“不能,你必须按我时辰来,否则我不会再给小王爷药。”

“禇喜,送客。”

剑重新亮相,禇喜挡在楼心月面前,示意谢放离去。

谢放看楼心月态度坚决,不敢过多纠缠,转身离开。

卯时,天还未亮,沈华年便已起床更衣。

这是他回九洲府后,第一日正式上朝。

看着婢女们行云流水的从门外走入,齐整的排列在屋中。

手中各拿着他洗漱之物,未出分毫差池,也未因楼心月的离去而改变什么,他心中多了一丝快意。

张开双臂,垂眸看着楼若兮贴身服侍他更换衣服,更加爱重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