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喜拿出一沓账,送到桂嬷嬷眼前。
桂嬷嬷翻开账本一看,丈夫去赌场留下的大窟窿,是从楼府库房拿出三千两银票才还上的。
然而,楼府的账,却难以抹平。
这件事情就像一把利剑,高悬在她和丈夫的头顶,日夜难安。
然而这个秘密,却落到了窦心月的手上,桂嬷嬷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地狱。
她“呜呜”的哭,许久没回过神来,不知该如何抉择。
好像怎么选择,都是死路。
“拿崔明珠的秘密,换你们一家生路,我济阳王府有能力送你们离开九洲府。”窦心月见时机差不多,便又开口说道。
桂嬷嬷缓缓抬起身子,回头看了看儿子。
抬手擦去脸庞的泪水,说:“大小姐方才说的,便是真相之一。”
楼若兮眼底沉戾了几分。
而桂嬷嬷却不敢去看楼若兮,低着头,闭着眼睛说道:“太太很讨厌楼相的骨肉。”
“她当初喜欢的男子,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如今的济阳王。”
“崔家摆宴,太太特意差人送帖子邀请大将军参加崔家的家宴。”
“等大将军一来,太太自己便跳入湖里,让奴婢去唤大将军救人。”
“可等奴婢转身喊人时,楼相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救起了太太。”
“老夫人便将太太许给了寒门出身的楼相,但楼相也很争气,一朝中状元,风光迎娶太太。”
“太太对楼相一直心存怨气,对他百般刁难,不愿与他同房。”
“一次酒局,楼相负着酒气和怒火回来,强在了太太,便是那个时候,有了若兮小姐。”
说到这,桂嬷嬷浑身颤抖的不行。
因为这个秘密,将不再是秘密,很有可能要不了多久,她一直侍奉的主子,将要身败名裂,心生不忍,又因被困在逆境,不得不言。
她不想死,想带着儿子活下来。
“然后呢?”楼若兮扑到她面前,揪住了桂嬷嬷的衣物,问道。
桂嬷嬷睁开双眼,对上楼若兮怨怼的眸子,便又快速的移开双眼,双手死死揪着自己的衣物。
轻轻的喘了一口气道:“小姐生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死,是太太让奴婢把小姐扔了。”
楼若兮身子轻晃,显然受到了打击。
桂嬷嬷缓缓转头,真相吐出,已没什么好遮掩,便全盘托出:“奴婢把小姐放在青白山的山道,看到一对夫妇把小姐抱走才离开,小姐身上的锁,是奴婢怕太太哪天想寻回小姐,而留给小姐的。”
她指了指楼若兮胸口的长命锁。
楼若兮拿起锁,看了又看,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
伤心难过的坐倒在地上。
桂嬷嬷伸手想去扶,被楼若兮拂开:“那济阳王之女,为何会落到崔明珠这毒妇手里?”
“因为……太太她恨呐。”桂嬷嬷见过崔明珠因嫉妒秋氏而面目狰狞的模样。
也见过崔明珠因爱而不得,伤心欲绝哭到快断气的样子。
见过崔明珠的美好、算计、恶毒,面目全非之态。
“除了不甘,恨,还能有什么让她萌生出偷走济阳王之女的心思。”桂嬷嬷看向屏风上的人影。
“每每看到济阳王和济阳王妃,为寻找遗失的爱女,而苦苦挣扎,太太便能得到些许的舒心。”桂嬷嬷越说,情绪越发的激动:“可是这十几年来,太太是真有把大小姐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养,当作……自己与济阳王所生的孩子啊。”
窦心月差点吐了。
偷了别人的孩子,还要作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天底下爱而不得的女子那么多,凭什么崔明珠就能成为一个例外。
作恶就是作恶,偷就是偷,何必去美化作恶之人。
“你跟在她身边几十年,想必她手里,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窦心月语气森森的说:“比如,情书,或信物,又或者……总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