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话向来如此,但她本意也是好的。”

听裴元若对裴母的维护之意,沈清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猜疑,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够了,到底是她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裴元若皱了皱眉,不解地看向突然发作的沈清桐。

沈清桐却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这个笑实在没有几分笑意。

“你母亲说的这些事,不正合你心意吗?”

裴元若紧抿薄唇,眼神冰冷。

“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想我的。”

“我会和母亲说,让她以后不在你面前提这事。”

顿了顿,“这件事情不只是你一个人痛苦。”

沈清桐心脏一滞,咬住下唇,拼命想要忍住,可委屈一个劲地涌上来。

她当然知道这事不只她一人痛苦,可这事就是她的错了吗?

当初分明是他要拉着自己去骑马,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坠马失去孩子。

突然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下人慌声禀报。

“侯爷,谢小姐病情加重了,高热不退,一直在喊心口痛。”

裴元若闻言脸色一变,急忙推门而出。

看着他慌张离去的身影,沈清桐再也忍不住喉间的腥甜,眼前一黑,踉跄着向前栽去。

门外守夜的春香满眼心疼地急忙将跌坐在地上的沈清桐扶起,“小姐!”

“您还没告诉侯爷您的病吗?”

沈清桐苦笑了一下,眼神落寞,“不用告诉他。”

就算告诉他又怎样,把他从谢梦瑜身边拉回来吗?

然后故作深情地照顾她几个月,等她死了,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春香劝道,“就算不告诉他,起码也要跟老爷和夫人说啊。”

沈清桐愣了一下,转瞬又涌起无尽的苦涩和不甘。

父亲本就因为自己嫁给裴元若,被皇上忌惮,只能主动逊位,如今只担任闲散文职。

再加上哥哥在战场上生死不明,父母早就熬伤了神。

自己时日无多,已成定局,又何必去给他们平添烦恼。

摆了摆手,苦笑道,“不了,春香,有时候知道得越少越好。”

春香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可是小姐,总要治病啊,说不定就好了呢。”

听着春香又唤自己小姐,想起她当年刚随自己来侯府时青涩懵懂的样子。

原来,也过了这么久了啊。

夜深。

沈清桐独自坐在床头,轻抚着冰冷的鸳鸯绣纹。

他竟然今夜都不回来了吗?

紧紧攥住手下的锦被,鼻子酸涩,眼睛里的雾气越来越多。

一大颗眼泪落下来,在锦被上洇开暗色。

一夜无眠,沈清桐揉按了几下额头,推开门打算去外面透风。

突然一道清瘦的身影跪在面前,声音哀悸。

“姐姐,我已经是侯爷的人了,求求您同意侯爷纳我为妾!”

第四章

沈清桐心脏一坠,握紧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原来裴元若一夜未归,竟是和谢梦瑜苟且。

掌心的皮肤早已被掐出血痕,她勉强维持理智,忍着心中的不适道。

“纳妾的事情我已经和元若说过了,半年以后我不会再管。”

听到她的话,谢梦瑜原本楚楚可怜的神色褪去,嘴角勾起,语气讥讽。

“你就算再不愿意也没有用,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这可是裴家的长子,哥哥已经答应会娶我了。”

沈清桐一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

三个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