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岱玉庭那点矜贵禁欲外壳,等人都离开后终于被狠狠甩下来,他坐在客厅沙发上,长手搭在靠背上,整个人舒展状态闭目,压抑着心口隐怒。
怎么就因为一个女人,搞到这一步。
他想起自己幼年时,在近乎苛刻的精英壳子里成长,陌生的父母刻薄的教育方式,曾经会见他喜欢什么就强制剥夺,等他冷郁反抗才挑明,“你可以喜欢,但是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软肋一刀致命,不会隐藏就是等死。”
他将这些学的淋漓尽致,攻心为上,读书时候辅修心理学,手段比之当年的长辈尤甚,等他回过神来想反问父母为何将他养成这样,他们却早早移居国外,开始享受自己儿子优厚的钱财供养,家族信托也足够后辈风雨无忧。
岱玉庭在这种冷心冷情的环境里终于沉淀,变成这副外壳,杀人不见血刃。
林阙这种小姑娘,一摸就透,那点儿心气不够他玩两遭的,吓到后就瑟缩着陷入迟疑不决。
可偏偏她那副漂亮软壳里,柔韧的像非牛顿流体,稍微用力就有痕迹,一松手就恢复原状,任谁都不能让她彻底留痕,钝到纯白,让人发指。
岱玉庭想怎么会有和自己如此相像,却又彻头彻尾背道而驰的人,她怎么能活成这种模样?
她必须得留在他身边。
第48章 剖离(700珠补更
岱玉庭几乎是用一种极为恶劣的做派,他想把她清清白白的一枝折断重塑,让她深陷虚伪浮夸污淤,他想看她会不会脏掉。
当他在监控里,看见小姑娘略微无措的站在那堆动辄几万几十万的东西中间,她游离其中,翅羽都不曾试图触碰,很快离开出门,去上海窄小的巷子里买并不甜美的草莓,蹲在地上安静的挑。
粉涩的小颗,但他在家里从没见过这些,端在他面前的永远是每颗编号的优等品,鲜红水嫩,那些近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被林阙藏起来,不许靠近,也不准备跟他交融。
这无疑是一种比情欲更勾引人的存在,岱玉庭饮尽一杯清澈的水,冷白的指节握出青筋,片刻回到自己房间,一整夜近乎无眠,他在安静中听见沸顶喧嚣心声,又被他自己生生压下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他六点从房间里出去,负责做饭的阿姨刚到,有点讶异的问好,“岱先生,您好早。”
直到他从健身房出来,视线里都没出现另一个身影,岱玉庭让阿姨放下手里的东西,瞥了眼林阙的客房,不咸不淡的,“去看看。”
阿姨眼观鼻鼻观心,心里估计是两人吵架了,洗干净手后过去敲门,没一会很快回来,有点奇怪,“里面没人啊,林小姐昨晚回来了吗?我看我叠好的被子还是固定的模样,这是压根没回来睡吧。”
岱玉庭大概是没料到原本笃定的事情倾覆的如此快,面上闪过一丝愕然,摆在面上的那点斯文清隽被薄怒取代,两步跨过去一看,果然整个房间空荡到没有一丝痕迹,只开着一扇窗,日光打进来,金灿崭新的一片。
等他拿起手机才发现有未读消息,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请假四天,家里有些事,从工资里划扣这部分。”
凌晨四点发过来的,讽刺的是彼时两人都清醒无眠,却如隔云端,一室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