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着许知羡的下巴,伏在她耳边,微微呼吸。

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伤口自己处理的?”

许知羡紧紧抓住床单,强忍着痛,闷闷地回一个嗯。

他动作粗鲁残暴,不带半点温柔。

似乎只是为了发泄烦躁不满的情绪,和情无关,更和爱情无关。

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全都被埋在枕头里。

从前的他,在这方面总是对她小心翼翼的。

他说:“我们阿羡太娇气了,稍微太用力就会留下一个红红的印子,我看了会心疼。”

他会先捧着许知羡的脸轻轻地吻,从眼睛到鼻子,从耳朵到脖颈,最后再到嘴巴。

他克制隐忍,抱着她时总是会一遍遍喊阿羡。

那时他说:“阿羡,我好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快疯了,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2

过去所有甜蜜都好像是阳光下飞起的泡沫。

当光照来的瞬间,泡沫变成美丽的彩色。

但很快就破碎蒸发,变成一堆虚影,最后连半个影子都捕捉不到。

结束之后,陶淮安起身去浴室洗漱,再出来时,又变成那副冷淡的模样。

好像刚才发泄怒火的人,并不是他。

“下楼,昨天的事西西已经不跟你计较了,你去好好跟她道个歉。”

许知羡呆呆地蜷缩在床角没动,陶淮安不耐烦地再次催促。

“医生说了,西西的精神分裂已经在好转,你不要再刺激她,等她康复,一切就好了。”

自从阿城去世之后,陶西就患上了精神分裂。

她时常把陶淮安当成阿城,为了不刺激她,男人只能每每都配合她演戏,留在她身边,充当她死去的男友。

陶淮安的语气难得软了下去。

“许知羡,等西西原谅你,我也就原谅你了,或许,我们还能回到从前。”

一抹苦笑从她的嘴角蔓延。

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许知羡艰难地起身,双脚落地的时候不由得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陶淮安弄得太狠了。

下面应该破了。

走到门口的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丢下一句:“自己买点药擦擦。”

就率先离开了。

许知羡耳朵一热,撑起身子,简单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就下去了。

下楼时,陶淮安正守着陶西,耐心地给她剥鸡蛋。

见到许知羡,陶西好像真的忘了昨天的事情,笑着跟她打招呼。

“知羡,你来啦。”

她拍拍身边的座位,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

“坐我这吧,我让阿城给你也剥一个鸡蛋。”

她果然又把自己的哥哥认成男朋友了。

许知羡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她默不作声,在陶西身边坐下。

“晚上有拍卖会,阿城说会带我一起去,知羡,你晚上也跟我们一起吧。”

她想拒绝。

陶西又道:“我哥晚上应该也会去。”

她张了张嘴,看了眼面无表情地陶淮安,最终没有拒绝。

到了晚上,他们如期到达拍卖会现场。

陶西兴奋地指着上面的藏品。

“那个好好看。”

“买。”

“那个也不错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