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被蚊虫咬了好几个包。

林婉娇盯着那片红痕,眼眶瞬间泛起水光,强扯出一抹笑:

“姑母,表哥表嫂恩爱是好事......只是表哥伤势未愈,还是该多加节制。”

“并非如此。”

桑榆急切开口,却被老夫人厉声打断。

“休要在人前说这些腌臜话!若不是我儿对你痴心一片,你哪有资格进将军府?”

“以后敢辱没了将军府的门楣,仔细你的性命!”

看着这一家子的嘴脸,桑榆攥紧了手。

只需再忍六日,她便可以解脱了。

她从丫鬟手中接过茶杯,递向老夫人,嗓音平稳:

“娘,请用茶。”

老夫人却冷着脸置若罔闻,任由她举着茶杯的手臂微微发颤。

就在桑榆快要支撑不住时,墨云渊开口解围:

“娘,桑榆已是我的妻子,您又何苦再为难她?”

闻言,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林婉娇上前接茶,却失手打翻了茶杯,滚烫的茶水兜头浇在桑榆身上。

“啊!”

两道女声同时响起。

桑榆连忙伸手捂住脸,却看见墨云渊已经拿起了林婉娇的手,轻轻呼气。

“桑榆,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拿药膏给娇娇上药!”

以往他用这种语气说话,还是在将士生命垂危的时候。

可林婉娇的手上仅有浅淡的红痕。

桑榆只感觉喉间发苦。

原来爱与不爱竟如此明显。

边关三年的朝夕相伴,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

愣神之际,林婉娇身边的严嬷嬷递来了烫伤药。

看清她的脸时,桑榆忽觉头痛欲裂,如万根钢针直刺太阳穴,零星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却又模糊不清。

她踉跄着想要站稳,却还是支撑不住,重重栽倒在地。

墨云渊见状,想要上前查看却被林婉娇拉住了手。

“表哥,都是我的错。”

“是我失手打翻了茶杯,才会害得嫂嫂也被烫伤,她不愿给我医治,我不怪她。”

林婉娇的病,一直是墨云渊的心病。

如果不是他偷偷带着她溜出去玩,他们也就不会遭遇劫匪,更不会发生那起大火。

她的身体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孱弱。

思及此,墨云渊大怒:

“身为医者却罔顾职责,失了本心。来人,把夫人拖到祠堂跪着反省!”

3

桑榆躺在冰冷的瓷砖上,悠悠转醒。

隐约记起一个画面,她的身边火光冲天......

医者的直觉告诉她,脑子里好像缺失了一片很重要的记忆。

但她现在毫无头绪。

正想着,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

“嘘~”

阿玉闪身进来,把两个包子塞到她的手里,“夫人快些吃。”

桑榆咬着冷硬的包子,眼眶突然发烫。

阿玉本是她在边关遇到的孤女。

看阿玉孤苦无依,还时常被人欺负,便让她留下跟着自己学医。

为了护她周全,阿玉放下悬壶济世的理想,义无反顾陪着她踏入这座深宅大院。

是她对不起阿玉。

泪水 “啪嗒” 落在手中的包子上。

祠堂大门突然被撞开,林婉娇带着家丁气势汹汹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