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墨云渊拄着拐杖,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洞口。

看倒桑榆身上绑着的火药包,他瞳孔骤然缩紧,连忙大步上前却被林婉娇厉声喝止:

“别动!否则我现在就让她去死。”

闻言,他站住脚步,语气也染上几分惊慌:

“我不动,你也别乱来。”

见到往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此刻做小伏低的模样,林婉娇勾起了唇角。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扔过去。

“吃了它,或者她死,你选一个。”

桑榆不住地摇头。

虽然被撕去了标签,但她记得瓷瓶里装的是能让人筋脉尽断的药。

一旦吃下,便再无解药。

墨云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丝毫犹豫便尽数倒进了嘴里。

“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什么时候能让桑榆离开?”

“离开?”

林婉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看着墨云渊因强撑而泛青的脸色,她忽而轻笑出声:

“原以为你铁石心肠,只爱自己,没想到竟肯为这女人去死。”

他握着拐杖的手骤然攥紧,却仍咬紧牙关。

“放、她、走。”

林婉娇缓缓揭开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你把我折磨成这样,还想我放她离开?”

饶是见惯了血肉模糊的伤患,桑榆也被眼前的这张脸吓出一身冷汗。

不,应该说是恶心。

只见林婉娇的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圆形凹陷,深可见骨的凹陷里泛着黑紫色腐肉,溃烂处渗出脓水,比战场上最惨烈的烧伤更令人作呕。

她一眼便看出,这是被人用燃香一个个印上去的。

见状,墨云渊胃中开始翻江倒海,扶着石壁剧烈呕吐。

吐着吐着便开始呕血。

林婉娇猛地上前夺过他手中的拐杖,狠狠砸在他后背:

“很恶心是吗?这张脸都是拜你所赐!”

“我都已经认错了,可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授意手底下的人把我折磨成现在这副鬼样。”

“你知道我每天都是怎么撑下去的吗?就是盼着总有一日逃出来,把你们这对狗男女变得和我一样,大家一起下地狱!”

说着,她吹亮了手中的火折子,朝着桑榆扔了过去。

21

“不!”

墨云渊见状,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扑向桑榆。

可还是晚了一步。

火折子 “噗” 地落在她腰间粗布上,又因受潮很快熄灭了。

没看到预想中的场景,林婉娇阴沉着脸。

“桑榆,你运气真的很好。”

她木然地从怀里掏出匕首,缓缓走近,嘴里不停念叨着。

“你一出生便是勇毅侯府的嫡女,从小衣食无忧,父母娇宠着长大,连定下的婚约都是墨云渊这样的将军府嫡子。”

“可我呢?我生在一个那样的家里,爹爹喝多了酒就要把我卖进青 楼,若不是娘护着我,恐怕我早就染上花 柳病,被人一卷草丢弃在乱葬岗了。”

“明明我只是想要一个家,为什么你还要回来破坏我的幸福?”

林婉娇越说越激动。

扬起匕首冲着桑榆扎了过去,却在距她咽喉三寸处戛然停住。

桑榆抬起头,只见一支利箭穿透了她的心口,鲜血顺着箭头滴落,一片鲜红。

她喉间涌出血沫,不甘地倒了下去。

下一秒,慕如风带着一个壮硕的男人冲了进来。

男人手上寒光一闪,便割断了桑榆手上的绳索。

慕如风颤抖着将她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