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两眼放光:“全杀了?一个不留?有没有漏网之鱼,我帮你杀!”

这人站着被杀害不知道躲,完全看不出来这么血腥暴力。连他当初故意百般刁难都能无视,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值得灭了全族。

这回答完全超出预料,渊落一怔:“你不问缘由?”

齐木道:“你杀他们肯定有你的原因,如果那些人非死不可,旁人无从干涉。我觉得这个必须得赶尽杀绝,留一个活口都后患无穷。”

渊落起身:“愿赌服输,日后没我的准许,你不必插手此事。与其一知半解,倒不如一无所知,我不愿你惹祸上身。”

胜负一分,血誓已成。

这是种玄之又玄的道则,无形中会有约束,却又感受不到。但只要这东西在身,总觉浑身发毛。

话音刚落,齐木变了脸色,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站住,你要去哪?继续下棋,继续赌,直到我赢你为止,那什么鬼血誓就得抹除。”

“你拿什么来输?”渊落似乎知道他这样,没有半分吃惊。

齐木很不满他的语气,却也不好反驳:“你赢了,就让你在我这里住一个月。”

“回去,连你都是我的了,你的屋子自然归我所有。”渊落道。

“我猜你是不想暴露身份吧,才会避世,就算我不赶你走,王府多得是人。你没得选择,下不下棋我说了算!”齐木冷笑。

总算是开窍了,渊落转身坐回原处:“就当你猜对了,十次内还没胜出,之后每输一局,那就加两个月……在赢之前,你还是我的,晚上和我一起,不得外出。”

齐木不解:“十次怎么可能赢不了,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未免管得太宽了,晚上一起做什么。”

渊落拿起黑子放回玉碗中,头也没抬:“暖床。”

齐木脸色一沉:“不可能,想都别想!”

渊落一滞。

“难道你是说很正经暖被窝的意思?”

“正是。”

“那好。”齐木道。

事实证明延续赌注很重要,不止是十局,一连二十局结束,齐木一次也没赢过。

若是比输一次脱件衣服,他早早连裤衩都不剩了。

连败下去,少说也有这么多局,可他却连对手下棋套路都没摸清,前所未见。越发激起他的好胜心,简直如万蚁啃噬般心痒难耐。

“棋局瞬息万变,若想掌控全局,你得把握大势,本身岿然不动,千万不能自乱阵脚。你太过拘泥于形式,把对手想得太强,时刻在意对手下一步会走哪,随波逐流,反而忽略了本身。”

齐木面如死灰,缓缓摇了摇头:“并非我夸大,你本来就很厉害。”

几乎和师父差不多。

“时候不早了,改日再下。”渊落站起,摸了摸他的头,“回去。”

齐木偏过头,并不及时,也没觉得太别扭。自师父消失后,再没人指点他下棋,难逢敌手,他个性好强,不便说透,却也不得不说这么高超的棋技倒是勾起了他的好胜心,的确也不想轻易放他走。

以让他留下为由,陪着下棋,抵消赌注,一石二鸟。

谁知这一时兴起,到后来会是变成那样一番情景,事后想想只觉汗颜。

祸福相依,总之,假如打从一开始齐木便知道真相,他估计永远不可能有胜过渊落的那天。

入夜,齐木浑身紧绷,翻来覆去到很晚还没睡着。

两人间横过一条被褥,隔得倒是不近。却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微弱未闻,齐木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一夜无眠,相安无事。

渐渐的,除了下棋便是百团大比和修炼。渊落虽在他视线范围内,就连大比之上,齐木也没有特地为他准备地方,每每自己与一干同辈人相谈甚欢时,总能看到拥挤不堪的观战台上,有一人似乎与世隔绝。

齐木都有些搞不懂这个人了,要留下的是他,说自己归他所有,结果半点表示也无。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