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煦野知道，这是最终的宣判。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在原地坐了很久，直到感觉身上的寒气，快要把病房里的暖气都驱散了，才踉跄着，站了起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瘦削的背影，走出了病房。

门外，周耀霆正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等着他。

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周耀霆的心里，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看到了？”

他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嘲讽。

“她不想见你。”

“滚吧。”

“以后别再来了。”

这一次，顾煦野没有反驳。

第23章 23

顾煦野没有回国。

他被林若雨赶出了病房，却没有离开瑞士。

顾煦野在离疗养院不远的地方，包下了一家酒店的整个顶层。

他像个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每天唯一的活动，就是通过各种渠道，获取关于她病情的一切信息。

顾煦野不敢再去见她，怕她真的动怒，影响病情。

他只能用这种方式，远远地守着她。

夜深人静的时候，无边的悔恨和思念，就会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这天晚上，顾煦野照例和念念视频通话。

屏幕里，三岁的小女孩已经洗漱完毕，穿着一身粉色的卡通睡衣，抱着她的小熊，乖乖地坐在床上。

“爹地！”

念念开心地挥着小手。

“爹地，你找到妈咪了吗？”

童言无忌，却是最锋利的一把刀。

顾煦野的心，狠狠一抽。

他强撑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找到了，爹地找到妈咪了。”

“那妈咪为什么不回来呀？”

念念歪着小脑袋，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是不是念念不乖，所以妈咪不要念念了？”

“不是的！”

顾煦野急忙否认，声音都变了调。

“不是念念的错，是......是妈咪生病了，她需要住院治疗。”

“生病？”

念念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紧张。

“妈咪生的病，很重吗？”

顾煦野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快要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三岁的孩子，解释“癌症”这两个字。

他只能含糊地说：“嗯......有点重，所以要住院很久。”

念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要上幼儿园了，我想妈咪来送。”

“可我昨天看她，她好像很累，不到五分钟说着就睡着了。”

轰！

顾煦野的脑子，彻底炸开了。

他死死地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在女儿面前失声痛哭。

他连忙低下头，假装在看别的东西，飞快地用手背擦掉。

等顾煦野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温柔的笑容。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