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孩断断续续聊了几句,喻梨在边上听着?,没什么情绪的样子,明白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大?人们应该什么都顾不得了,只剩担心。

但挂完电话时,沈砚看她一眼?,还是感激地跟她说了声‘谢谢’。

喻梨没垂眸,没有多说什么。

村长忽然过来找喻梨。

说有两三户人家?房子塌了,清点人数,人不在,应该是没逃出?来,政府的救援队伍又在别处,听说他先生?带了几个有救援经验的人过来,能不能一起去看看,帮帮忙,看能不能尽快把?人救出?来,否则拖晚了,更没有希望。

沈砚听完,很快同意,侧头跟喻梨说:“你带星星去车里休息,我带人跟村长去看看。”

喻梨有点不放心,但沈砚态度坚决,她便点了点头。

沈砚很快将分发?物质的手下召集起来,走得时候,喻梨忽然叫住他:“沈砚。”

沈砚回头,他穿一身黑色冲锋衣,五官带着?熬夜的疲倦,在人群里回头看她:“怎么?”

喻梨唇张了张,想叮嘱他小心些,注意安全之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唇张了好几次,就是没有说出?口,改为:“没什么。”

沈砚笑了一下,带着?手下走了。

她带星星把?剩余的一些吃的,分给周围避难的村民。

星星昨晚到底睡不好,打了好几个呵欠,喻梨就带她去沈砚开来的车内休息。

一晚上都闹哄哄的,她几乎一夜没睡,放下车内躺椅,抱着?星星一块儿陷入睡眠。

恍恍惚惚,喻梨做了梦。

梦里,沈砚双手插在衣兜里,身形萧瑟,俊脸伤感又自嘲,垂眸说:“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死得那个是我。”

是那年的气话。

她其实已?经忘了。

没想到他还记得那样清楚。

她张了张唇,努力想解释,但沈砚已?经转身走远了。

喻梨抬手想抓住他。

梦境忽然剧烈晃动。

她惊醒,发?现不是梦,车身的确在晃动。

是余震。

星星也醒了,揉了揉眼?睛,问?她:“妈妈,大?伯呢?”

不知道?为什么,喻梨心跳很快,整个人有些莫名的心慌,稳了稳心神跟女儿解释:“大?伯去救人了。”

星星‘喔’了一声。

喻梨看一眼?手机,忽然想给沈砚打电话,问?问?救援情况怎么样。

但手机显示,信号又中断了。

应该是余震引起的。

喻梨心狠狠一跳,想起自己的梦境,心慌得厉害。

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很快的,预兆得到应验。

因为余震,沈砚带去的救援队伍,被?压在倒塌的房屋之下。

喻梨呆滞,整个人几乎是麻的,村长跟她说的时候,根本不敢去看她脸色。

过了很久,看见ICU里,躺着?的沈砚,喻梨才想起反驳他。

像木偶一般喃喃道?:“我没有。”

“都是气话。”

“你不要当真。”

但沈砚听不见了。

他身上插满了管子,氧气罩下,一张脸苍白又冰凉。

像那年躺在棺材里的沈廷屹,无声无息的,只有周围抢救的机器是运转的,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提醒她,他还有一线生?机。

“颅内出?血”

“多发?性肋骨骨折”

“腹部闭合性损伤”

‘……’

沈清第一时间组织好的医疗团队说着?陌生?又刺耳的字眼?。

沈砚在icu整整躺了一个多星期,每当他周围的机器发?出?刺耳的蜂鸣声,就会赶来一大?批医生?护士,再一次将他推进?手术室急救。

喻梨在那一个星期里显得麻木且沉默,常常抱着?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