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梨听到这里,微微笑了:“谢谢。不过,我已?经决定离这些人和事远一点?,你也不要想太多,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蒋静姝总觉得她语气有那么点?活死人的意思,几年过去,喻梨身上变化太大,她起初不知道是什么变化,这会儿总觉得,她太淡然?了,眼底没有那时的光亮,好像什么事都不能引起她丝毫波澜。

明明那几年的喻梨,虽然?娇纵得不成样子,但是朝气蓬勃,好像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牛劲儿。

蒋静姝沉默片刻。

手指抚着咖啡杯沿,垂下眼帘,有些犹豫道:“还有一件事,我应该告诉你。”

“嗯?”

“你妈妈,半年前查出肺部?肿瘤,我爸爸带她出国治疗了一段时间,但是效果不理?想,医生说,肿瘤已?经转移到脑部?,恐怕不剩多少时间了。”

有乌云盖过来,午后的冷风吹拂到脸上,干涩,疼痛,喻梨无知无觉,脸色有些恍惚,仿佛努力在消化她话里的意思。

“本来应该早点?跟你讲,但是徐凤芝觉得有希望,让爸爸陪她去国外做手术化疗,最近刚回国,人瘦了一大圈,可能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有很久,喻梨没有说话。

公司晚上有团建,庆祝这次直播破销量,喻梨借口身体不舒服,回家了。

因为加班,星星几乎有好几天都没见到妈妈,喻梨晚上回来,她已?经睡着,只能亲亲她熟睡的脸颊,这会儿见到喻梨,缠着她陪她玩。

喻梨陪她拼城堡,给她耐心的扎小辫子,把她抱在怀里跟她给她讲书里的故事,讲着讲着,星星忽然?摸到她脸,奶声奶气问她:“妈妈你怎么哭了?”

“因为妈妈忽然?想妈妈的妈妈了。”喻梨圈住女儿软乎乎的身体,把她抱很紧,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大概话语太绕,年幼的星星听不懂,有些懵懂得任妈妈抱着,暖烘烘的小身体承受着妈妈磅礴又?汹涌的悲伤。

几天后,喻梨定了回北城的机票。

离开北城那年,喻梨以为自己?已?经把所?有的悲伤留在这座城市。

再回来,她没想过依然?是带着伤感?而来。

机舱外?是滚滚新云,天空仿佛倒过来的海平面,喻梨的思绪随着云朵漂浮,回忆起她与徐凤芝最后一次见面。

沈廷屹去世后,她整日悲伤,窝在公寓里不出门,分不清白天与黑夜。

徐凤芝看不下去,带阿姨过来给她打扫卫生和做饭,偶尔看不惯她死样子,骂她为什么不肯振作,不就是死了一个男人,她有她一半的魅力,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真是没出息。

徐凤芝所?有的优雅用?在外?人面前,对喻梨,是怒其不争的,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这个女儿她又?爱又?恨,仿佛是自己?教育失败的产物,没有继承自己?‘果断’、‘坚韧’又?‘狠辣’的部?分,偏偏死心眼的是个恋爱脑。

无论是对沈砚,还是沈廷屹。

直到,收拾房间时,发现喻梨的产检报告。

以徐凤芝的视角,孩子属于沈廷屹,她惊喜交加,派人看住喻梨,考虑怎么跟沈家谈。

喻梨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监控,徐凤芝承认自己?看到产检报告,将?喻家跟沈家的约定说了,只要喻梨肯生下这个孩子,海外?那笔巨额资产将?会拿到,母子俩下半辈子不用?愁,但资产怎么分配绝不能由沈家做主,她刚被沈砚几乎扒掉一层皮,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

喻梨不是笨蛋,质问她,沈砚为什么要针对她设局,那块地又?是哪里找的冤大头买家,连陆哲都查不出,刚好解决了蒋家的燃眉之急,以及当年沈砚绑架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喻父有关,为什么,她想不明白……

徐凤芝当然?不肯老实?回答,顾左右而言他,拖着喻梨,只让她好好养胎,不要想太多。

某天喻梨坐在窗口,学赵雨浓的模样吓唬她,摸着肚皮说出的话也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