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个明媚的午后，顾司礼会把她强拉进婴儿房里。

就着暖融融的阳光把她揽到怀中，在耳边轻轻呢喃。

“生个女孩就叫顾念晚，男孩就叫顾怀林。”

最后几个字往往带上笑意，连同意味深长的目光一起烧灼她的侧颈。

脑海中的景象清晰得好像发生在昨天。

明明婴儿房已许久没有添新玩具。

顾司礼眼里的人，也变成了另一个……

记忆中满目憧憬的面容，和眼前眉头微蹙的顾司礼叠在一起。

怎么也没法重合。

“晚颜，又发呆了？”

他像过去一样将林晚颜搂进怀里，说的话却变了样。

“菁菁情况不太好，我今天留下来陪她。司机马上来接你回去。”

林晚颜恍惚间听到破碎的声音。

什么东西碎裂了，是回忆，还是她的心。

反应过来时，已经挣开顾司礼的怀抱。

“你说过……纪念日会陪着我……”

说出的每个字，都伴随着心口撕裂般的痛楚。

顾司礼表情一凝，语气中浮上不耐。

“菁菁还怀着孕，你跟她计较什么？”

“晚颜，我印象中的你，不是这样善妒的人。”

他扔下个失望的眼神，将她一人留在医院门口。

林晚颜只觉得午后的阳光实在刺目，连眼泪都激出来。

他印象中的她这样不是善妒的人？

她印象中的他，难道会为了别的女人，牺牲他们的宝宝吗！

系统的一次次警告在脑海中回响。

陆菁菁和她，顾司礼会选哪一个？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真的不清楚吗……

回去路上，林晚颜都能感受到司机异样的目光。

好像在疑惑顾先生怎么舍得放她独自回家。

可笑在外人眼里，顾司礼还是那个无微不至的好丈夫。

一到家，她就走进冷落已久的婴儿房。

拉开帘子，无数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飞舞。

曾经光洁的家具上都蒙了灰，仿佛与两个人的情意同步黯淡下去。

林晚颜缩在两个人过去常待的角落。

眼眶中早已蓄满泪水，胳膊紧紧搂住肩膀。

刺耳的铃声就在这时响起。

来电人：陆菁菁

林晚颜怔愣了一瞬，下意识点了接通。

听筒里传出陆菁菁绵软的啜泣。

“哥哥，头还是好晕……菁菁好害怕……”

“乖宝不怕，等晚颜的孩子生下来，一定能治好你。”

陆菁菁的声音中染上貌似真切的担忧，林晚颜却感受到几分得意与挑衅。

“还是算了吧……晚姐姐没了孩子该多伤心啊。”

“没事，菁菁的病最重要，晚颜还会再怀孕的。”

顾司礼还在继续温声安抚。

林晚颜的手落在平坦的小腹上。

似是想捂住腹中孩子尚未成形的耳朵。

电话中每一个字都像一支利箭，刺穿她的心脏。

等到通话被挂断，她的心口已经千疮百孔，流干了血。

泪水终于从眼角滑落，吧嗒吧嗒在木地板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