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黎嗷的一声就赶紧跑到了顾瑾之身边,叫声之凄厉把好些人都吓着了。

“相公,好多蛇……”江清黎腿软了,顾瑾之托着才没摔地上去,也顾不得这么多人瞧着,将吓坏了的小娘子抱进怀里。

“没事,别怕。”顾瑾之安抚她。

“嫂子,这都是无毒蛇,用来吓唬犯人的,你别怕。”丁宝儒似要证明他说的,走过去随手捉了一条就要过来,江清黎吓得嗷嗷乱叫,“快拿开!快拿开!你别过来!”

丁宝儒只好又扔了回去。

“我带她先走。”顾瑾之没办法,打声招呼先抱着她离开这儿。

到马车上好一阵,江清黎才缓过来,眼泪都吓出来了,拽着顾瑾之的袖子直抹泪。

“乖,不哭了,这叫虿盆,一般不用,顺天府这个也只是用来吓唬人的。”

“嗯……”江清黎应下,还是抽噎了好一阵,才完全停下。

“想去哪儿玩?”顾瑾之给她撩开粘在脸上的湿发,轻声问她。

江清黎摇了摇头,指着他袖子上的白色湿痕,“不去了,妆都花了。”

顾瑾之失笑出声,无奈摇摇头,倒了杯茶水,“把你手帕给我。”

江清黎乖乖递过去,就见他用茶水打湿帕子,然后糊到了她脸上……

“呀!”江清黎惊呼一声,赶紧打开他的手,躲开不让他擦。

顾瑾之拉着她坐到怀里,固住不让她逃,哄道:“梨儿貌美肤嫩,天生丽质,无需这些个画蛇添足的东西。”一通闭眼乱夸,这才让小媳妇欢喜了,乖乖让他擦了脸上的粉。

不过江清黎还是取消了许多行程,只和他去了五味楼用饭,还是为了能好好用干净的水洗洗脸。

顾瑾之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家这小媳妇这么爱美,也是,出个门都要一两个时辰,能不爱美吗。

从五味楼出来已经是日落黄昏,夫妻俩慢慢在路上走着消食,江清黎有些不自在,她感觉很多人都在打量她,让她怀疑脸上是不是还没擦干净。

“相公,我脸上是不是还没擦干净?”

顾瑾之仔细看了看,“擦干净了。”

“那怎么好些人还盯着我瞧呢?”

“旁人盯一般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太丑,要么是太美,梨儿觉得自己是哪种?”

江清黎不由捂了脸颊,“上回我出门还是戴着幕笠的。”

姑娘家出门才会戴幕笠,她已嫁作妇人,盘了头,不必戴幕笠了。

顾瑾之笑着摸了摸她脑袋。

两人慢慢在路上走着,一直走到太阳完全落山,走到路旁点灯,不少人收了铺子,这条路上只有一处格外热闹,是个戏院,瞧着要开戏了,很多人拿着戏票陆续进去。

江清黎走过去看了看红纸上写的戏名,今儿唱的是长生殿,是说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

“看吗?”顾瑾之问她。

“不看,不喜欢这出戏。”

“为何?”顾瑾之离她两步远,她站在戏院门口,门口挂着的红灯笼,红灯笼里的光照在她身上,让她瞧着朦胧又美艳,不差戏文里描绘的杨贵妃。

江清黎拉着他到一旁人少处,哼哼道:“戏本子描绘的再好,他们也是翁媳乱伦,这等有违人伦的戏有甚好看的。”

“其中爱情伦理是其一,重点不是看那皇帝昏庸,政治腐败导致盛世覆灭吗?”顾瑾之与她辩驳。

“这等罔顾人伦的皇帝,王朝不倾覆才奇怪呢!”

这,确有几分道理。

江清黎还在说:“你觉得他们真有爱情吗?”

“夫妻一场,应该有吧,至少长生殿这戏本里有。”

“相公觉得戏本里姐妹共事一夫也是爱情吗?”

“可不是还有千里送荔枝吗?后来杨贵妃死后,不是还有闻铃肠断,见月伤心,最后感动神仙,月宫相见吗?”

“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偏这些个文人惯会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