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熹措手不及,受力踉踉跄跄地向前一扑,来?不及拔出载星月斩断丝线,一头撞进了?宋玄机怀里?。
宋玄机扶着他站稳,问:“还好么。”
贺兰熹注意到宋玄机的腰间也缠着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丝线。丝线将?他们牢牢地绑在一起,长度只有一条手臂那?么长,一旦他们之前的距离超过?这个长度,便会被丝线硬生?生?拽回去。
贺兰熹惊讶不已,差点都忘了?自己在闹脾气:“这是什么?!”
宋玄机扫了?眼桌案上的法器使用说明册:“【春情茧】,合欢道低级法器之一。”
贺兰熹:“它有什么用途?触发条件是什么?”
宋玄机:“不懂。”
贺兰熹狐疑道:“你不懂?太华宗内除了?《丹药学》相关还有你不懂的东西?”
宋玄机面?不改色:“很多?。比如我不懂你刚刚为?什么要生?气,我从?来?没有不喜欢和你说话。”
贺兰熹蓦地一怔,腰上登时被丝线缠得更紧。
宋玄机你就不能好好解释吗,非得在紧要关头说这种让人分心的话!
两人没时间多?说,丝线在短时间内大量繁殖增多?,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型春蚕正以他们二人为?中心,疯狂地吐丝织茧。
不一会儿,贺兰熹脚下不再是地面?,头顶也不再是天花板,目之所及一片茫茫的白色。
【春情茧】彻底织就,将?他和宋玄机二人困在了?一方狭小到站都站不起来?的密闭空间里?。
整个空间满打满算和一张床的大小差不多?,好在并不会让人有窒息之感,身下的蚕茧也像床铺一般柔软舒适。
贺兰熹和宋玄机一人坐在情茧的一头,面?面?相觑,腰间相连。
贺兰熹:“我们会死吗?”
宋玄机:“此物无害。”
贺兰熹:“怎么出去?”
宋玄机:“强行突破即可?,但这毕竟是绯月真君的法器。”
强行突破意味着【春情茧】也要被毁,他们可?不能弄坏一院院长的法器。
贺兰熹没好气道:“知道了?,那?我们一起等死吧。”
宋玄机沉吟片刻,说:“低级法器大多?有时效之限,最多?不过?三个时辰。”
贺兰熹:“承您吉言。”
宋玄机顿了?顿,似有一丝犹豫:“还在生?气?”
贺兰熹盘腿坐着,双臂一抱,脑袋一扭,不给宋玄机正眼。
宋玄机:“……”
贺兰熹用余光偷偷观察着宋玄机的反应。只见?他那?位美人道友端正地跪坐着,垂着纤长的睫毛,脸上宛若一块未经雕饰的美玉,找不出一丝一毫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完全?不像是会哄人的样子。
贺兰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总归是屁大点事?,哪里?值得他和宋玄机生?气。
既然?宋玄机说他从?来?没有不喜欢和他说话,那?他还是快点和宋玄机和好吧!
贺兰熹正要开口,宋玄机却先他一步有了?动?作:“贺兰熹。”
贺兰熹循声看去。
宋玄机抬起手,轻轻地取下了?发间的流苏金簪,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想玩吗?”
贺兰熹蓦地睁大眼睛,深色的瞳孔映照着金簪不断晃动?的残影。
宋玄机在贺兰熹的脸上看到答案,将?流苏金簪递了?过?去:“给你玩。”
贺兰熹低头看着静静躺在宋玄机掌心中的金簪,问:“你是认真的吗?”
宋玄机点头:“嗯,别气了?。”
贺兰熹的喉结情不自禁地滚了?一滚,缓缓将?自己的手放在宋玄机掌心,终于握住了?那?枚他肖想了?许久的金簪流苏。
它和它的主人一样,光华璀璨却又冰冷锐利。可?一旦将?它握在了?手心,你会发现它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冷。只要握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