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华宗,在迷津渡上课,在食肆煮饭,在藏书阁做功课,在万兽道院喂灵兽,在灵植道院种?花,在混天道院打牌,在仙舍的房檐下躲着无情道师兄偷偷和宋玄机亲吻……
他还能回去吗。
他以前老是抱怨太华宗不给他自?由,抱怨修炼太辛苦,可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的那一刻,他居然会那么的不舍得。
难怪娘亲说她最怀念的时光便是年少时在太华宗修行?的日子。他先前不懂,现在好像明白了。
宋玄机看着贺兰熹,告诉他:“能。”
贺兰熹愣了愣,展颜一笑:“好!”
宋玄机一说能,贺兰熹就不紧张了。宋玄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宋玄机说他还能回太华宗,他就一定能回去。
可宋玄机却似乎不太信任他了,再次强调道:“你?要相信我,不要再……”
不要再丢下我了。
贺兰熹有些惊讶:“我一直都相信你?呀。”
宋玄机垂眸看着贺兰熹清丽纯真的面容,轻声道:“你?没有。”
贺兰熹眨了眨眼:“……嗯?”
宋玄机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抬起贺兰熹的下巴,在那不点?而红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天穹下隐约传来爆竹的声浪,千家笑语仿佛能穿透云霄。
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
贺兰熹结束了他和宋玄机去年的最后一吻,跑到栏杆旁,眼中映照着人间灯火,兴奋道:“宋浔,我们?长大一岁了不对,是你?又长大一岁了,我又老了一岁了!”
宋玄机:“……”
贺兰熹对自?己可能有几千岁的猜测接受良好。他总是这样?,再难过的事情,只?要无关生死,只?要他还能和宋玄机在一起,他就会再次展露笑容,重新焕发?出生机。
只?可惜再有生机的宝贝在玩闹了一日后也会累得在床上犯困。贺兰熹困了也不想睡,这一日过得太快太美好了,仿佛只?要他不去睡,这一日就永远不会结束一样?。
深夜,贺兰熹洗完澡,裹着被子趴在床上,继续他尚未完成的活计。他从集市上高价买来了一块金丝楠木用?于制作房间的匾额,匾额上的图案均是由他一笔一划设计的。
宋玄机沐浴回来的时候,贺兰熹正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要画画。
其实画不画画倒是其次,他要等宋玄机一起睡觉。以前他弄干的头发?只?需要一道简单的术法,现在只?能由宋玄机代劳了。
宋玄机在他身边坐下,撩起他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掌心发?着热,不多时他的头发?就干了,只?剩下一件被湿发?打湿的半透寝衣。
贺兰熹向宋玄机展示自?己的画作:“宋浔,你?说祝云他会喜欢我画的鹿角吗?”
宋玄机漫不经心道:“不知。”
贺兰熹:“好敷衍好短的回答,不可以,我不接受。给你?一个机会,你?重新回答。”
宋玄机:“……此鹿角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观之如见其人。另外,你?不日便能见到祝云,你?可以亲自?问他。”
“也是。”贺兰熹打了个哈欠,把匾额放到一旁腾出手去抱宋玄机:“头发?上的水刚才滴到衣服和床上了,劳烦你?帮我处理一下?”
“有必要么,”宋玄机从容不迫地享受着宝贝的投怀送抱,却不肯帮宝贝的忙:“你?还会弄湿。”
贺兰熹羞耻得把脸埋进了宋玄机的肩膀上:“我没有……”
“你?有,”宋玄机语气平静,“有时我都担心你?会不会脱水。”
贺兰熹耍赖:“你?胡说,你?又没有证据!”
“你?想要证据?”宋玄机略作沉吟,道:“合欢道院说不定有可以留下过去之影的法器。”
贺兰熹:“……”
贺兰熹听不下去了,只?恨自?己现在用?不了禁言术。他一口咬在宋玄机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