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个月前他们还?一起策划了后海遗迹之事,这道禁制的鸿沟却?让贺兰熹觉得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时的上官慎一身天?青色的道袍,端庄持重,意气风发,没有人?比他更担得上“监察师兄”四字。
现在的上官慎, 身着颜色暗淡的粗布囚衣, 脚踝拴着铁链, 脸颊也瘦脱了相。唯有看到他们五人?时, 麻木的眼中?才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光彩。
许是沂厄真君和狱界打过招呼,上官慎的囚室虽然简陋但还?算整洁,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有,甚至有书籍和笔墨纸砚, 比长孙策时不时就要去造访的禁闭室还?好。
再见上官慎, 几人?心?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复杂。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头一个开口的是白观宁。他虽是货真价实的合欢道, 却?像无情道一样不会委婉:“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上官慎像是许久未曾说话,声?音沙哑的宛若历经沧桑的枯树:“你问?。”
白观宁冷冷道:“你之前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接近我们, 又和我们成?为好友的?”
上官慎眼睛里仅剩的光彩也消失了:“……抱歉。”
“‘抱歉’?”白观宁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向鬼十三透露我们的动向和计划时,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会死?就像张悟言和谢子墨一样,不剩灰烬, 连转世的魂魄都不能留下?”
长孙策“嘶”了一声?,白帷这话虽然问?得不留情面, 但他何尝不想知道上官慎对他们究竟有几分真心?。
上官慎哑口无言,低头沉默半晌,依旧只有那两个字:“抱歉。”
“他想过。”贺兰熹公正?地?替上官慎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可能会死,但他不那么做,他的族人?一定会死。”
听到“族人?”二字,上官慎猛地?抬起头看向贺兰熹:“我的娘亲和弟弟妹妹……他们还?好吗。”
祝如霜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不由?轻叹:“你若一早将此事告知沂厄真君,何至于此。”
上官慎自知罪不可赦,从?未为自己辩解,只想知道自己的亲人?可还?安好。
“除了你父亲上官无杳,上官氏一族无人?伤亡,临安城及上官家已被太华宗全权接管。”贺兰熹看着桌上摊开的书本,“我以为这些?沂厄真君已经告诉你了。”
上官慎低声?道:“自鬼界归来后,我再未见过师尊一面。”
贺兰熹道:“沂厄真君正?和绯月真君一起追查剩下四位鬼殿下的下落,自然没时间来见你。”
上官慎自嘲一笑:“你是在安慰我么。”
贺兰熹抱起双臂,面无表情道:“没有,我和小?白一样,很不喜欢师兄你的背叛,暂时也不想原谅师兄。”
白观宁挑了挑眉,对身边的宋玄机说了句:“你有没有觉得,贺兰熹叫师兄叫得还?挺好听的?”
宋玄机:“。”
上官慎受宠若惊地?怔了怔。他隐隐从?“暂时”两个字中?明白了什么,试探地?问?:“时雨……怎样才能原谅我?”
贺兰熹向前一步,主动拉进和上官慎的距离:“有关四位鬼殿下的事,你知道多少?”
上官慎仔细想了想,说:“我一直在鬼十三手下供其差遣,从?未见过其他四位鬼殿下,我只听鬼十三提过他们一两次。”
绯月真君亲自确认过有四座神像遭受了污染,被污染的神像和被释放的鬼界殿下对应关系如下:
太善道院,浮绪仙君,鬼界三殿下;
律理道院,明法仙君,鬼界七殿下;
唯我道院,光麟仙君,鬼界九殿下;
灵植道院,竹舍仙君,鬼界十一殿下。
鬼殿下的实力?与他们的排名正?相关。鬼十三是他们之中?最弱的一个,难怪在自己的地?盘还?能被江院长一招封印在审判台上。
“我的确不知道四位鬼殿下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