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愧对小姐,那信件不知怎的竟叫太太知道,一把夺去烧了,指天画地的将王家姑奶奶并王大老爷里里外外痛骂一遍尚不解气,又迁怒于奴婢,拿了沾水的藤条没命死打,末了又说奴婢与那书童私相授受,叫人把我关进柴房等老爷发落,亏得府里赶马车的王二哥知我冤枉,暗中相助,这才侥幸逃了小命出来,奴婢本想同王二就此离府再不回来,但想着小姐旧日待我一向宽厚,实不忍见你与王家公子从此阴阳相隔抱憾终生,因是冒死报信,奴婢所说若有一字作假,登时便叫雷劈电打不得好死,还请小姐看看此物。”
说着从包袱中拿出那块羊脂玉腰佩,辰星认得,一把捂在怀中,再无疑虑,满腔都是剧痛,想着表哥半月之前尚还抱着自己山盟海誓,夜夜共赴巫山,怎的短短十余日竟遭此劫难。
这林小姐自破身之日起便已将身视作王家妇,无论后面同刘家姐夫或是海宣如何如何,总是被迫所致,心中想的念的,多还是王渊一人,月光一照,恍惚间好似回到王渊爬床的那夜,百般的恩爱,千种的温存一齐涌上心头,这样好的表哥,怎忍叫他孤病他乡,若是他死了,我活着岂不也同死了一般。揉揉泪眼,辰星拉住兰香道:“姐姐方才说同马夫出逃,想是已备得车马,可否送我去湖南见表哥一面?”
兰香瞪大双眼,虽知此事有谱,但怎敢料想小姐如此奉陪?张张嘴竟不知如何作答。
辰星翻身下床,匆匆穿戴了,从多宝阁中捧出个檀香木匣,当着兰香打开,月色下,只见匣中宝气莹莹,流金溢彩,竟盛了满满的首饰,辰星也不看,直抓了一把塞与兰香道:“一点薄礼略表心意,若是姐姐送我见着了表哥,剩下的便都送与姐姐,权当是林府给的添妆了。”
兰香哪见过这等宝物,忙不迭的接了贴身藏好,顺水推舟的满口应了,主仆俩拾掇了一众应用之物,又苦挨两个时辰,天光堪堪薄透夜幕,约摸城门不时便将大开,兰香托着小姐跳出朱窗,半明半暗中,一高一矮两个女子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北罩房角门,王厚山早将马车套好,候在那处。
叁人碰头,无声交流,随即上了车,落了帘幕,王厚山轻轻催马,枣红健马打个鼻响,行走无声,不多时,便隐没在稀微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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