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笑笑,淡淡说了句:“白姐姐便只管取笑我吧。”
白锦看着她没吭声,楚宁也不再说话。
事实上楚宁与白锦二人自白锦有了身子后,二人间一直隐隐有种默契,一种隶属同种身份关键时刻唱红白脸的默契。当然,这种默契的前提是沈芳菲打压她俩每一个人。这种打压在白锦怀孩子是尤甚,因此那时二人的统一战线建立的水到渠成。
至于眼下嘛,楚宁想想白锦那至今仍不知能活多久的孩子,心中渐明。要说孩子现今也五、六个月了,可是不是便喘的厉害,尤其现在初春,更是容易闹毛病,前些日子楚宁去时,发现暮春轩里竟都不再养花草了。
二人就这么静静将一盏茶吃了约两刻钟的功夫,白锦才开了口,她似乎也了解楚宁的性子,便不再兜来兜去,直接问:“妹妹可还记得当初‘仙草’一事?”
楚宁心说我怎么会忘,嘴里却叹了口气回:“事情已然过去许久,姐姐今儿怎的忽提起来了?”
白锦脸上有些歉然:“实不瞒妹妹说,当初之事我也是隐约知道的,可毕竟无凭无据,只能给妹妹送花示警,可还是晚了一步,倒叫那丫头反咬妹妹一口,累得妹妹受罚,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姐姐万莫如此,是我自己愚钝,未能早些明白姐姐的示意。若不是后来八小姐点明,我怕是现在还不知姐姐曾有心相帮。”
说道燕敏,白锦目光闪了闪,但很快恢复如初:“时日虽久,我这个旁观之人仍是记得清楚,更何况妹妹深受其害。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七爷既如此宠爱妹妹,妹妹为何不.....难道你能容了她对你所做之事?”
楚宁看她一眼,用杯盖避着茶叶,漫不经心的说:“不然还能如何,姐姐那般聪慧,当知道她不过是个卒子而已。”
这话点进了白锦心里,她冷冷一笑:“是啊,当日之事便是我都得了消息,更何况是那人,不过有心纵使罢了,端的一箭双雕的好法子。”
“姐姐既知,想这其中的滋味便也是明白的,身为贱妾,不过求个平安度日罢了。”
白锦手上一顿,眼眶发红,面有绝色:“我自入得门来一味做小伏低,不就是图个安身。可有人容不得.....”
楚宁看一眼窗外:“姐姐这话可说的有凭有据才好,不然没的被旁人听去,又是一场麻烦。”
“妹妹当日差点难产致命,难道也只是巧合?加之后来种种,妹妹心中便不恨么?”
楚宁皱皱眉笑着反问:“姐姐今日难不成是来揭我旧日伤疤的?”
白锦平静的摇头:“不,我是来问妹妹想不想让自己过得更舒心些,最起码,...孩子能养在自己身边。”
......
“蚂蚁撼树”,楚宁沉默一阵轻轻说。
“能晃掉些枝杈,脱它一层树皮,也是好的。”白锦目光定定。
楚宁暗想,这枝杈说的是叶蓁蓁?可她明明记得有次叶蓁蓁一脸焦急的跑到暮春轩,当是有求于白锦才对,白锦若帮她也指定是有条件的,怎会.....
到这里,白锦此来目的已经说得明白,咱俩需要联合起来,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楚宁半晌没说话,白锦也不急,她起身道:“我知道妹妹需要想想,不急,我等妹妹消息。”
“白姐姐便不怕我一回头将姐姐卖了?”
白锦绽出个多日不见的灿烂笑容:“我信得过妹妹”。
她早将楚宁的境地来来回回想了许多遍,在这种自古便存的身份等级前尽管楚宁不帮她,也不能站到沈芳菲那边去。更何况她们都领教了那人的手段,吃过她的亏。
前院迎来送往,贺新喜;后宅心思暗生,缔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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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瑾进到浣秋斋正是暮色四合的时分,天际的最后一丝亮色在他身后沉沉隐去,随即完全黑了下来。
由于燕盈嫁得远,从京城至泯州路上便要折腾近三日时间,无法回门,燕府上午便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