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桓的胳膊,季桓就往后让了让,他偏着头,身子往窗边微靠,保持这个姿势半天才徐徐吐了口气:“罢了,你先出去吧。”
草儿面无表情的将手收了回来,面无表情的跟楚宁对视一眼,又去门口了。
季桓恼自己有点钻牛角尖,他还在那里纠结,却见花儿进来道:“主子,刚刚地明过来报说宫里来人了,宣您进宫呢。”
“嗯,知道了”,季桓眉头一展,似乎终于得解般利落的起身双臂一展:“给我换身衣服吧。”
楚宁熟门熟路的上前替他更衣,季桓微出一口气,这会也来不及纠结了。
他这阵子虽在府里养病,但朝中的情势却是一清二楚。
自京营派到平城的人证实了太子确是养有私军,并且为数足可构建一支不弱的军队,他们不敢硬碰,只悄悄将周边围了起来,然而私军也不是吃素的,早发现了他们,但不见太子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两两相持了一阵。
皇帝一怒之下,动了废太子的念头。
于是朝中纷争大起。
太子一党有几个老臣,认为太子尚且年幼,不过是受了某些人的挑唆一时犯下错,圣上宽厚爱仁,应给太子一个机会,毕竟太子之前一直仁孝。
而另一波非太子党则义正言辞,认为太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这般大事,简直如同谋反!
这顶大帽子一扣,激得还被软禁的太子立即受不住了,天天在府内哭喊着要见父皇,而平城的军队却不知听了哪来的消息,群情激奋,跃跃欲动的准备与驻扎在哪里的京兵拼上一拼,此刻怕正想法子与太子联络。
皇帝一面心伤一面心凉,将剩余的几个儿子叫到跟前,问他们的看法,老大垂着头说他涉朝中之事已久,此事又不清内情实不敢妄言;老四倒是为两位兄长都说了情,可没说几句就伤心的晕厥过去,皇帝一看,好不容易身子才好些眼下朝中又正用人,忙抬回去养身子了;老五算是中立,老六跟老三一党,也受了牵连,老七才进朝堂,知之不深,剩下的还小。
皇帝感叹一声,儿子虽多,却无几人贴心啊。
因而,季桓进宫时,看到的便是一脸忧思的圣上。
正文 第93章 赐婚
冬阳正好,照得勤政殿里也暖了些许,季桓一身官服立在下首微微垂头看着眼前那双来回踱步的明黄龙靴,眼神略微有点泛空。
嗯,最近是那丫头自己越来越会察言观色、殷勤服侍了,你看,昨日里自己咳一下她便知道是口渴,今儿蹙下眉她便知晓是要添衣,他在养伤期间,有事自然要丫头服其劳,依赖些也是正常....的吧....
想到这,季桓的神情中有了一丝松快,不由又忆起前几日说让楚宁给自己缝香囊时她那憋屈的表情,脑中竟不自觉的想象那丫头皱着一张小脸,恶狠狠的跟绣盘较劲儿的模样,他抿抿唇,青白的手指无意识的在腰带处捋了捋,呵,以那丫头的龟速,这物件怕不知要何时了。
“季卿,季卿?”
“......皇上。”竟然在皇帝面前溜了号.....季桓心里暗骂自己一声,可脸上偏还是一副从容模样。
皇帝踏前两步,他刚刚也是心中郁烦,喃喃发声,叫了一遍见季桓没反应,叫第二遍时见他面上极快闪过一丝不自然,手还轻轻抚了下腰带周围,心思一转,以为是他身上的伤处发痒难耐却又不好意思去挠。
老皇心中本是满心的郁结,不想被他这动作引的心下一乐,再瞅瞅季桓淡定从容的脸,说出的话就带了几分抑不住的薄笑:
“季卿可是伤处痒的难耐?哈哈哈,朕见惯了你无波无谰的样子,便是那日带伤进宫也没见你皱下眉头,却原来是个怕痒的。罢了,你也别强装着,朕知道那滋味委实不好受,忍不住就挠两下好了。”
季桓闻言手指抽了抽,哽着嗓子说了声:“谢皇上体谅微臣。”末了,还真是将伤口周围的衣裳蹭了两下。
皇帝又是一气笑:“看来季卿也是有弱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