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愿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但这一次,他却只是神色冷峻地动了动唇:“她也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但有错?
所以在陆栩呈心中,那时也是她的错?
眼泪砸进碗中,苏时愿再也吃不下饭,只觉得连待在这儿都令人喘不过气。
一直到回房后,苏时愿都沉默不语。
陆栩呈只以为她是回想起那件伤心事,于是抱住她轻声开口。
“娘也只是为那件事难过,一时说话有些伤人,你别在意。”
苏时愿却将他推开:“那你的话呢?”
陆栩呈微微一愣,没明白她的意思。
苏时愿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他:“你也认为小产的事,全是我的错吗?”
但陆栩呈只是紧抿薄唇,眼底的温柔逐渐褪去。
“我会和娘好好说说,让她日后不再提及此事,你也不必一直抱有愧疚。”
苏时愿呼吸一滞,失去孩子,最痛心的就是她这个母亲。
但几年前若不是陆栩呈执意带她去马场,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顿时,喉间涌上一股血腥味。
她死死攥着手,硬生生咽了下去。
“将军,宋姑娘在后院摔伤了,您快去瞧瞧吧!”
一个丫鬟急匆匆赶来,一脸焦急。
听到宋怜儿受伤,陆栩呈神色一慌,话都来不及说就直接冲出了屋子。
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苏时愿再也压不住胸腔内的翻涌,猛地呕出一大口鲜血。
全身瞬间失了力,瘫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海棠红了眼,急忙过来扶住她:“夫人!”
“为何不将您的病告诉将军呢?”
苏时愿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不必了。”
先前她想说的,但陆栩呈心心念念的只有宋怜儿。
既然他对别人动了心,她也活不长了,那便没有说的必要了。
说了,反倒是像在求他怜悯自己。
“那奴婢再去请大夫来瞧瞧。”
说着,海棠就要起身出去,却被苏时愿拉住。
“不必请了,治不好的。”
海棠从小跟在她身边伺候,最是了解她的脾性。
见她始终不肯,海棠只好抹去眼泪,一点一点处理掉地上的血迹。
这一晚,苏时愿一直没能等到陆栩呈。
成婚七年,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回房。
她望着窗外惨淡的月光,眼底满是悲凉。
等到天亮,苏时愿刚梳洗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海棠一打开门,宋怜儿就扑跪在了苏时愿面前,眼眶泛红。
“时愿姐姐,怜儿已是将军的人了,还请姐姐开恩,允怜儿入府为陆家开枝散叶!”
第四章
苏时愿如遭雷劈,僵在了原地。
一字一句,都犹如千万把利刃刺入她的心脏。
昨夜陆栩呈的彻夜未归,如今一目了然。
他昨夜已经与宋怜儿……就连半年,他都等不了!
苏时愿紧咬下唇,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
“我昨日与他说过,半年后自会纳你进府。”
宋怜儿等不了那么久,顿时收起了楚楚可怜的样子,眼中划过一抹讥讽。
“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我就告诉你吧。”
“我来,其实是为了给我肚中的孩子要一个名分。”
说着,她笑吟吟地将手抚上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