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卿被按在地上,额角伤口裂开,鲜血滴落在青砖上:“我没做过……为什么要让我道歉?”
“好!好得很!”穆关尘抽出侍卫腰间的鞭子,“不道歉,那就打到你认错!”
皮鞭破空声响起,剧痛从后背炸开,秋月卿痛呼出声,很快又将唇齿咬出血,死死忍着不再发出声响。
“家主!”碧桃连滚带爬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鞭子,“夫人真的刚醒,奴婢之前就说过的,她一直高烧不退,求您明察啊!”
大夫这时才匆匆赶来,诊脉后面色一凝,随即喜色道:“宋姑娘并无中毒迹象,这是……这是喜脉啊。”
“喜脉?”穆关尘的鞭子悬在半空,猛地转身抓住大夫手腕,“你说什么?”
“恭喜将军,宋姑娘已有月余身孕。”
宋羽安掩面低泣,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娇嗔:“关尘,都是我不好,让你误会夫人了,我,我给夫人道歉吧……”
“不必,这都是她罪有应得。”话音未落,她已经被穆关尘小心翼翼抱进怀中。
秋月卿看着众人围在宋羽安身边,有人端来热汤,有人忙着传喜讯。
她扶着碧桃缓缓起身,后背的血渍浸透衣衫,每走一步都牵扯着剧痛。
等穆关尘想起被遗忘的发妻时,西院的门已经在暮色中缓缓合上。
他望着空荡荡的庭院,手指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秋月卿及笄时送他的,那时的他让她等着自己,这一等便是三年。
思及此,他犹豫片刻,还是招来大夫:“去西院看看……若有大碍,就……就好生医治。”
晚风卷起满地落叶,将他未尽的话语吹散在夜色里。
第四章
“夫人……这是喜脉。”
大夫郑重的嗓音让秋月卿一怔,指尖下意识抚上小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夫人身子虚弱,又受了寒,需得好好调理,否则……”大夫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否则这孩子怕是难以保住。”
秋月卿沉默良久,才低声道:“还请大夫不要声张。”
大夫迟疑了一下,看见她惨白的脸色,终究点了点头:“夫人自己多保重。”
待大夫离开,碧桃红着眼眶跪坐在她身旁,声音哽咽:“小姐,这孩子……您要留下吗?”
秋月卿垂眸,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袖上的绣纹,许久才轻声道:“我……不知道。”
她还未想清楚,院外便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穆关尘冷着脸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几个婆子,手里捧着账册钥匙。
“秋月卿,从今日起,府中的管家权交给羽安。”他看着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面上却没有一丝动容,“她如今有孕在身,你心思歹毒,我不放心再让你管家。”
反正自己也已经准备好要同他和离,秋月卿抬眸看他,眼底一片平静,干脆应下:“好。”
她这般果决,反倒让穆关尘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倒是识相。”
说罢,他转身离去,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自那日起,秋月卿的日子愈发艰难。
下人们到底是捧高踩低的人,见宋羽安得势,便处处刁难秋月卿来讨好她。
饭菜一日比一日差,有时甚至只有一碗冷粥,连炭火都不再供应。
寒冬凛冽,屋内冷得如同冰窖,秋月卿和碧桃只能蜷缩在一条破旧的被子里取暖。
碧桃心疼得直掉眼泪,低声啜泣:“小姐,您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近些日子,你本就体弱,如今又……”
秋月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无妨,再忍忍,等父亲派人来接我。”
她始终沉默隐忍,仿佛对一切欺辱都无动于衷。
可宋羽安却始终不肯放过她。
这日深夜,院门突然被人狠狠踹开,穆关尘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宋羽安,以及几个满脸愤恨的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