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嗤笑一声,他环顾四周破败的屋子,眼中满是鄙夷:“奉老爷夫人之命,来取回小姐的嫁妆,不过看来我们来晚了,这府里早就没什么值钱东西了。”
穆关尘挣扎着坐起:“放肆!这是将军府,你们……”
“将军?”管事打断他,讥讽道,“您现在不过是个残废的庶民罢了。”
他挥了挥手:“搜!把所有属于秋家的东西都搬走!”
几个壮硕的家仆立刻散开,开始翻箱倒柜,穆关尘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拆下门帘,搬走桌椅,甚至连床榻上的锦被都被卷走。
他想要阻止,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那是我穆家的东西!”他嘶吼道。
管事从怀中掏出一份清单,慢条斯理地展开:“这床是小姐陪嫁的紫檀木拔步床,这桌子是秋府特制的红木案几,就连您身上盖的这床被子,也是小姐从娘家带来的,怎么,穆公子是想赖账?”
穆关尘脸色铁青,却无言以对。
这两年府中用度,确实都是靠着秋月卿的嫁妆在支撑。
突然,后院传来一阵嘈杂声。
管事脸色一变,快步走出去查看。
不多时,他怒气冲冲地回来:“好你个穆关尘!竟然把小姐的嫁妆首饰都变卖了!”
穆关尘这才想起,那些首饰……都被宋羽安拿走了。
“不是我……”他下意识辩解,却见管事已经不耐烦地挥手:“罢了,横竖这宅子也是秋家的产业,今日一并收回来便是。”
穆关尘猛的睁大眼睛:“什么?这宅子是……”
“您不知道?”管事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这宅子当年是老爷买下送给小姐的陪嫁啊,地契上写的可是小姐的名字,如今和离了,自然要收回来。”
穆关尘浑身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
他这才想起,当年成亲时,秋家确实说过要送宅子,但他为了面子,坚持用自己那间小院子。后来升了官,秋家便把这处大宅过户给了秋月卿……
“来人!”管事高声喊道,“把这位‘穆将军’请出去!”
两个家仆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穆关尘。
他拼命挣扎,却因为半边身子不听使唤,只能像破布一样被拖行。
“不……不要……我的东西……”经过院门时,他看见自己的几件旧衣被胡乱扔在一个破包袱里。
管事冷笑:“这些破烂我们秋家看不上,您尽管带走。”
穆关尘被重重扔在府门外,包袱散开,几件褪色的旧衣滚落在地,一把生锈的佩剑“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
那是他当年从军时用的剑,如今连剑鞘都不见了。
朱漆大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格外刺耳。
寒风呼啸,穆关尘瘫坐在台阶上,望着自己颤抖的右手,突然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
两年。
他用了两年时间汲汲营营,从边关小将爬到京城权贵的位置,他以为自己是靠军功上位,却原来一直都是靠着秋家的荫庇;他以为掌控了一切,到头来连住的宅子都是别人的;他以为抛弃了秋月卿就能飞黄腾达,现在却连个乞丐都不如……
雪花开始飘落,渐渐覆盖了他的破衣烂衫。
穆关尘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跪在秋府门前求娶少女的自己。
如果当初……
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第二十章
穆关尘拖着残废的右腿,一瘸一拐地挪到朱漆大门前。
他身上的棉衣早已破烂不堪,袖口和领子都磨出了絮,右半边身子因为那次重创始终不听使唤,走路时总是不自觉地歪斜。
他抬头望着秋府崭新的匾额,喉咙发紧。
这两个月,他睡过破庙,讨过残羹,终于想明白只有秋月卿还会对他心软。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几个丫鬟捧着食盒走出来,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