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话当然可以。”

他不带情绪,很干脆地帮她分析利弊:“不过大概率也是没有什么含金量的岗位,你的才华没有地方施展,尤其是应届生身份,第一份工作相对来说还是重要的,时间要在重复的工作内容里蹉跎,能接受的话,我替你去申请。”

温雪盈笑了:“才华?你对我很自信嘛,我有什么才华?”

陈谦梵认真地说:“你优秀这是事实,需要我的盲目自信来支撑吗?”

被他助长了威风,温雪盈又恢复了元气,她问:“说真的,你希望我走哪条路?”

陈谦梵老生常谈:“我对你没什么希望,开心最重要。还是那句话,只要保证你的生活不被工作绑架,做什么都不错。”

从暖暖的车里看向静止的窗外,风雪都变得温柔。

他说:“想做什么就去试试,不怕犯错。”

靠男人,总归算不上多么光彩奋进的事情,陈谦梵压低了声音,安抚的语气:“老公给你兜底。”

温雪盈低着头笑。

他手伸过来,轻轻捏她脸颊。她羞赧地闪开。

在备忘录里安排了一下回学校之后的工作,温雪盈在伏秋小分队的群里发了条通知:【宝宝们我们寒假之前碰个头,商量一下去伏秋的注意事项】

刚打完字,腿上多了个手机,他解开锁,放到她眼前。

温雪盈不明所以。

陈谦梵说:“你看一下我的照片,昨天下载了,在相册最新。”

温雪盈点开他的相册。

果然是一张他年轻一些的照片

其实也没有年轻很多,主要是陈谦梵现在也不显年纪,跟二十多岁没太大差别,但翻到第二张,两张对比着看,就有岁月流逝的痕迹了。

两张照片都是合影。

和同一个人的合影。

第一张在校园,应该是他学生时代的照片。

第二张看起来很新,在一个私人小院里,两人中间摆一张棋盘桌。

合照里的长辈是他的导师,尹裕辉。

温雪盈有所耳闻,学术界泰斗。

温暖的光下,两个人对着镜头微笑。

陈谦梵平静地说:“我的老师,是我见过最纯粹的人。

温雪盈想起朱思云说,他从前生病的时候,导师会给他家里人打电话,应该就是这个尹老师了。

能听得出陈谦梵的话里对他的崇敬。

“下棋的照片是最近的吗?”她问。

“前段时间到北京出差,拜访了他。”陈谦梵说着,瞥一眼她定格的屏幕,“不过他现在生病了。”

“什么病?”她抬眸看他,发觉到他视线里一点很少见的沮丧与遗憾。

陈谦梵说:“忘记了很多事,学习的一切,教授的一切。”

他撑着太阳穴,黯然地垂下眼睛:“也不记得我了。”

“……”

温雪盈一惊,过了几秒,小心地问:“阿兹海默症?”

“嗯。”

“好年轻。”

“我毕业那年他就因为生病退休了,的确比较早。现在病重,医生说”

他话说一半,又停住。

残酷的结局顿在了口中。

温雪盈把照片放大了看一看,面色如常的老人,手里捏着一枚棋子,静态状态看不出任何异样,年纪也就六十多岁的样子,很和蔼,很儒雅。

很符合他所说的纯粹。

人的面相真是个玄妙的东西,不论好不好看,有些人看着就让人觉得亲切。

温雪盈看了一会儿照片,把手机放下,在塞车的公路上,慢慢地、和他聊了一段久远的回忆。

“我想起以前,因为我妈妈在医院工作,我小的时候,她就在我学校对面的医院,我每天放学很早就会去她那边做作业,见了很多隔壁肿瘤科的病人,有一个老爷爷就是生了这个病,那时候我不懂,他每天出来溜达,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