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林妙妙突然尖叫，“阿池，我肚子好疼，是不是孩子……”

陆池瞬间被林妙妙的哭腔吸引注意力，冷冷剜了眼苏苘，横抱着林妙妙远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苏苘眼底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腿间的温热液体蜿蜒而下，在瓷砖上汇成刺目的红。

苏苘强撑着身体叫来护士，被推至医院走廊，却听到护士为难的声音。

“现在产科只有王主任有空，可苏小姐也有流产预兆。”

陆池一顿，刚要开口，林妙妙便眼眶含泪，虚弱地扯住他的衣袖。

“我没事，先让苏教授做手术吧，她是生物科学界的新星，欺负我这种大学生很正常，我都习惯了。”

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绞痛，感受到宝宝的生命在体内流逝，苏苘素来清冷的表情顷刻碎裂。

她死死抓住护士的手，红着眼哀求：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话落，陆池嫌恶皱眉：“她的孩子不重要，先救妙妙的。”

护士很快把林妙妙送进手术室，苏苘蜷缩在病床上，死死盯着墙上的钟表。

秒针每挪动一刻，她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终于轮到她的时候，王主任深深叹了口气：“早十分钟还能保住，太迟了。”

寒意从脚底漫上心脏，苏苘颤抖着手抚上小腹。

那里曾有一个鲜活的心跳，如今只剩空荡的痛。

眼角积蓄的泪顺着脸颊落下，她嗓音嘶哑得不像话：

“宝宝对不起，妈妈还是没保护好你。”

麻醉一点点褪去，蚀骨的疼痛席卷全身，却抵不过心痛的万分之一。

那是与她紧密相连的血肉，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啊。

她甚至没来得及让宝宝亲眼看看这个世界。

苏苘被推出来时，陆池还搂着林妙妙安慰。

林妙妙仰起脸，睫毛上挂着泪珠：“阿池，今晚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声音带着哭腔，可她看向苏苘的眼神，分明是阴谋得逞的挑衅。

陆池沉默半瞬，温声应道：“好。”

看苏苘出来，陆池还是没有收回手，眸子里隐隐燃着怒火：“给妙妙道歉。”

苏苘胸口翻涌的情绪在这一瞬停了下来。

随着孩子的死去，内心的某一部分也随之死去了。

“刚才是我的错，你在这儿照顾她吧，我回家了。”

陆池一怔，目光不自觉落到她身上，恍然发现，苏苘的眼神变了。

曾经清冷却明亮的眸子，此刻只剩一片死寂的灰烬。

他喉结滚动，刚要说点什么，医生喊他缴费。

再回头时，走廊已空无一人。

回去的路上，苏苘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掌心死死抵住小腹。

那里空荡得发疼，就像被生生剜去一块血肉。

哀痛在胸腔发酵，变成痛恨。

痛恨自己懦弱，痛恨自己优柔寡断，又一次害死了肚子中的孩子。

如果她早点离开，是不是就能保住宝宝？

手机突然震动。

林妙妙发来一串用户名和密码：“登上去，你会看到惊喜。”

苏苘白着指尖，登上了陆池的微博小号。

最新一条微博，是林妙妙小腹的照片。

“妙妙怀孕了，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

第8章

一瞬间，夏天的热风吹红了苏苘的双眼。

她的孩子没有了，却没在陆池心中留下半分痕迹。

她最痛苦的一天，成了陆池最高兴的一天。

苏苘指关节泛白，一条条往下翻。

整整999条，全都是两人恩爱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