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才知道,这人当初考功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如今既不用卷入朝堂风波,又能安享富贵尊荣,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与刘音结缡三年,夫妻二人情投意合,恩爱非常。
刘音出嫁之后,本想着自己也暗地里做些生意,她虽然有食邑,怎奈往来走礼耗费巨大,后来发现自己并不是做生意的料,只好来找方槿取取经。当时正好赶上玉茗楼扩建,刘音干脆也入了股。
方槿起身招呼刘音,又叫上两个女儿一起进了里间。外面黎锦宏端正了脸色,用折扇敲敲桌子,对顾行健道:“我说,你是不是该随着公主称呼我一声,毕竟我如今也是你的长辈了。”
顾行健的脸色如吃了苍蝇一般,眼珠一转,转移话题道:“看着时辰,典礼想来也结束了,不知你儿子名次如何?”
黎锦宏懒的再为难他,刚好打发去看榜的下人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一进门就满面喜气地大声道:“侯爷,侯爷,咱家大少爷中了探花!”
顾行健听了抚掌大笑,“少年探花,妙哉妙哉!”转头去看黎锦宏,却见此人愣在那里,顾行健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黎锦宏这才回过神来,手却不小心一抖,一盏茶就此倾倒在桌面上。
里面方槿快步走出来,急切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下人只好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黎浩眨着大眼睛问黎深道:“二哥,探花是第几呀?”黎深摸着他的脑袋,“探花就是第三。”黎瀚捧着脸惊叹,“大哥好棒!”
方槿想着这些年来黎渊日以继夜地读书,眼眶不由得微微发红,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啜泣之声,回头看去,原来是黎漫喜极而泣,黎沁嘴里骂她没出息,手上却不停地用帕子给她擦泪。
外面街上,人们议论纷纷,茶馆里,有消息灵通的一一向众人说道新科进士的信息。其中三鼎甲尤为惹人注目,尤其是听说探花郎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时,众人无不啧啧称奇。
随着开道的鸣锣声响起,新科进士跨马游街开始了,街上人潮开始涌动,临街的窗户中探出一个又一个脑袋,对年轻的进士们品头论足着。方槿一眼看到黎渊,未及弱冠的探花郎唇红齿白,多年的书本浸润使他身上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文质彬彬的气质,良好是出身教养又使其多了几分贵气,当真是夺人眼球。方槿明明听到,楼下已经有不少人在议论黎渊的年纪与出身了。
刘音对方槿笑道:“今日过后,恐怕媒人要把侯府的大门踏破了。”方槿想到黎漫,只见她眼光一直追着自家哥哥,眼中根本没有别人,方槿摇头暗笑,看来还得自己去打听了。
直到进士们过去,街上才渐渐安静下来,茶馆里面反而更加热闹了,还有人讨论起过几日要举行的武举考试来,进而干脆押起宝。黎锦宏听说有这回事,立马派了下人去,言明一定要买黎深,结果下人苦着脸回来道:“侯爷,人家那里根本没有二少爷的名字。”
顾行健笑他道:“你儿子今年才十四,也没有什么响亮的名声,别人觉得他能考上才怪。”
黎锦宏闷闷不乐,“这些人有眼无珠罢了。”又想起什么,问顾行健道:“你可知道今年殿试的题目是什么?”
顾行健讶异道:“你儿子参加的考试,你竟然不知道题目?”
“孩子他娘不让问,说是怕影响他的心情。”黎锦宏回答。
“是与海运有关的。”
黎锦宏心道:这就难怪了。按说黎渊小小年纪,学问阅历哪里能比得上那些寒窗苦读十几载甚至几十载的学子。他的优势在于,十五岁时,方槿觉得孩子大了,外出交际必然是要用钱的,怕黎渊每月的月例不够,又知道他绝对不会张口要钱,干脆把两处买卖洋货的铺子和一处田庄给了他,让他自己经营去。一开始黎渊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好在家里会经营的人不少,他请教了一番之后,生意上也渐渐有了起色。没想到这次的题目刚好与海运有关,想来比起其他人的夸夸其谈,自己儿子的文章定然要切中肯綮的多。
想到儿子也大了,黎锦宏心中暗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