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

男人在跟别人说话，用的不再是中文了，也听不大清楚，只听清他大约在说“…说得对，死有些便宜他了”、“让他好好享受”、“生不如死”。不知怎的，卓煜突然想到了先前连然带着他去到的那种地方。

事实上卓煜每一次的直觉都很准确，他被带到一个灯光昏暗的会所，带他来的人说“这是Fred交代的人”然后卓煜被交给别人，走了估摸五分钟，他被推进一池水里，有人把他的衣服脱下，卓煜感觉到应该是女生的手，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到。

卓煜趁着他们给自己脱衣的时候蹭开了眼罩，眼罩跌落的瞬间他看清楚了自己身处一间封闭的浴室里，但是给他洗澡的人并不是什么女孩，而是男孩，男孩长得漂亮，眼神里没什么光，像个木偶，把湿透了的衣服放到浴池边上，又凑过去摸上卓煜下巴。

卓煜嘶了一声，往后退。

“你受伤了。”男孩的声音很空洞平仄，“被卖过来的吗。”

好像会开口说话的玩偶，卓煜有些瘆得慌。

“这里大多数人都是被强迫来的，刚刚来的时候会哭得厉害一点，久了就习惯了。”男孩把卓煜压在池子边，冰冷的手按在卓煜胸前，“你会被很多客人喜欢的。”

卓煜抓住男孩的手，把他拉开了，“这是哪？”

“‘天堂’。”

男孩看卓煜一脸不解的样子，一面拿起沐浴乳揉搓出泡沫，一面说，“这里不讲两情相悦，只是客人单方面施虐，他们有钱，性癖奇怪，有的喜欢玩你的尿道，有的喜欢把你当作肉便器，谁给的钱多你就属于谁，”他给卓煜抹上泡沫，看着卓煜黑亮的眼睛，“他们会喜欢你这样的孩子，我已经哭不出来了，但你会哭，他们会很兴奋。”

“操。”卓煜再次退开了，“神经病。”

他背对着男孩把身上的泡沫清洗干净，男孩低头看到了卓煜后腰到臀的纹身，卓煜感觉到自己被人摸了把屁股，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回身按住男孩肩膀把他推开，“摸什么啊？！”

“漂亮的…莲花。”男孩凑近了问，“你是连先生的人吗？”

卓煜不想再跟连然扯上什么关系，装傻道，“什么连先生？”

“我隔着很多人看到他，他很漂亮，在宣纸上画画，就是这样的莲花。”男孩看着卓煜，“他不要你了吗？”

卓煜突然说不出话。

浴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男孩还在说话，卓煜一边被拉上去穿衣服一边听到男孩空洞的声音：“他不喜欢你，连你被拍卖和当作性奴都不在意了。你知道吗？野猫不是最可怜的，最可怜的是被爱过最后被主人抛弃的家猫。”

“你妈的你是什么品种的狗？”卓煜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挣脱开被桎梏的身体，“你他妈是不是以为全世界都跟你一样被人摸惯了啊？！也轮得到你可怜我？！”

卓煜被捂上嘴，往门口拖，他赤着脚在地上走，他们只给他穿了一件长睡裙，里面什么都没穿，外面有一个鸟笼一样的笼子，卓煜被推进去，四肢都被人用镣铐锁住，外头站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刚刚帮卓煜洗澡的男孩走出来跟男人说卓煜太吵，有攻击性，男人就让他们给卓煜用了药。

卓煜的脸被装上了止咬器，男孩蹲在笼子边上问卓煜：“现在谁更像宠物一些？”

卓煜下巴被紧紧锁着，不能说话，伤口磕着金属器具，疼痛感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