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说话,哭着求爸爸妈妈救他。阮霄近乎神智恍惚,抠着身体上结痂的疤,让疼痛唤起理智。
等到小胖子的禁闭时间结束,外面的人冷漠地把尸体拖出去,而阮霄继续被关在那个萦绕着尸臭的屋子里。
那股尸臭缠了他很多天,就算他出去之后拼命洗澡,也洗不掉身上的臭味,他始终忘不了那个beta死不瞑目的眼睛,和几乎被切断的手腕。
这里怎么会是学校,分明是地狱。
阮霄第一次在探视的时候服了软,他讲述有人死在自己身边,向阮父认错,求他带自己离开,可是阮父只是说“死的又不是你”。
死的又不是你。
阮霄盯着焚化室,仿佛可以感受到焚化炉里的高温,他忍住身体的颤抖,露出一个有些狰狞的微笑。
是啊,父亲,幸好死的不是我。
阮父的骨灰被放在廉价骨灰盒里,阮霄碰也不碰,只是吩咐助理用塑料袋装起来一捧,将剩下的倒进下水道。
他将阮易和阮腾的亲子鉴定报告递给助理:“和骨灰一起拿去给阮易看,记得告诉他,我不会给阮腾办葬礼,他不配。”
阮霄身心俱疲,他想给路嘉澍打电话,可实在太累。
助理开车将他送到佘子钰的别墅,打开门的时候,他的好友被吓了一跳。
四只猫四散奔逃,佘子钰穿着很薄的家居服,惊讶地看他:“你怎么这幅样子?”
阮霄的状态太差了,面色惨白,嘴唇都没有血色,他头发潮湿凌乱,黑色大衣上沾着水迹,阮霄冲佘子钰点头:“我就知道你在家。”
“大年初一我不在家还能在哪?你怎么了?”佘子钰看他走路虚浮,想去扶一把,又不想把自己的衣服弄脏,遂放弃。
“阮腾死了,我把他的骨灰洒下水道了。”
佘子钰惊恐地瞪大眼睛,继而又冷静下来:“不太好吧……会污染下水道吗?”
阮霄这才发自内心地笑出声:“借你家休息一下,我明天回c市。”
他洗了澡,换了一次性睡衣躺上床。
沉淀多年的郁气消散,阮霄再也不必顾虑,现在阮腾已死,死无对证,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他与路嘉澍的血缘关系,他会严格保守这个秘密,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哥哥,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
路嘉澍望着窗外白蒙蒙的天,怔愣许久,在窗户上呵口气 ,将通红的窗花贴上去。
“倒着,倒着贴!”葛思晨在他身后大声提醒,“福字要倒着贴你懂不懂啊?这叫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