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传来很哽的咳嗽声,路嘉澍在哭,他还是不愿意跟阮霄说话。

阮霄沉默了很久,眼周染上突兀的红,他手上松了劲,隔着被子摸过路嘉澍的身体:“哥哥,你要跟我分手吗?你不要我了吗?”

被子动了动,路嘉澍探出半张脸,他脸上是湿红的泪痕,哽咽着看向阮霄。

他该和阮霄分手的,阮霄是他的亲弟弟,他们怎么能在一起?但看着阮霄的脸,看他下巴上冒出的一圈黑胡茬,看他通红的眼里萦着泪,他说不出话。

“不分手好不好?”阮霄见路嘉澍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话,他心里燃起零星的希望,附身靠近路嘉澍,他这次没有刻意勾引,只是虔诚地祈求眼前的爱人,“别不要我。”

路嘉澍沉默地闭上眼,用被子擦了擦眼泪,将头撇到一边。

他浑身都软,说那几句话耗尽了他的心力,实在不想再开口说话。

他想,等他病好了再说分手,他会跟阮霄分开,他们会断掉一切联系,他会去做标记清除手术......

路嘉澍不说话,alpha便觉得还有机会,他重新握住路嘉澍的手,跟他说软和话:“对不起,我错了。”

“我都会改的,我以后都听你的。”

“我能跟哥哥一起过除夕吗?”

“我爱你。”阮霄轻声承诺,“我会处理所有的障碍,哥哥,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不会让你为难。”

路嘉澍被他的话吓得咳嗽都停了,他转过头瞪着阮霄,刚想说话,路隐便带着护士推门而入,两人都住了嘴。

“哥哥。”路隐迅速跑过来,甜甜地跟他撒娇,“你把药吃了,好好输液,早点好起来嘛。”

“嗯,对不起,哥哥让你担心了。”路嘉澍摸摸她的头,声音沙哑,但语气柔软。

护士迅速给路嘉澍重新扎针,冰凉的液体注入路嘉澍的身体,让他打了个冷噤,阮霄将手伸过来,用热烫掌心握住输液管给液体升温,让路嘉澍能好受点。

路嘉澍不跟阮霄交流,路隐便费尽心思说笑话逗路嘉澍开心,病房里保持着微妙的气氛直到路嘉澍输完液。

路嘉澍烧退了,但还是一直咳嗽,回去的时候路嘉澍不想坐阮霄的车,但被阮霄强硬地塞进车里。

直到车开到楼下,路嘉澍都没有和阮霄说话。

他们陷入一场没有尽头的冷战,夹在中间的路隐是最难受的,到了家门口,她小心翼翼地问阮霄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过除夕,而阮霄只看着路嘉澍。

“哥哥,我能和你们一起过除夕吗?”

路嘉澍听到他那声“哥哥”就不舒服,他抿着嘴,轻轻摇了摇头,alpha的头立刻耷拉下来,落寞又难过。

阮霄勉强挤出个笑:“让我留下吧,哥哥病没有好全,我留下来照顾你。”

路嘉澍:“不。”

Omega脸上还带着红,他拒绝的语气很坚定,没有看阮霄,径直进了房间。

路隐跟进去,给阮霄留了门,但阮霄却没有进去。

屋内的热气扑在他脸上,阮霄扶着门框一阵缄默,最后转身离开。

他应该给路嘉澍一些时间,而他也有要处理的事。

不会很虐,因为路崽对他父母根本没有感情,所以只需要他自己把事情想通,他俩就能甜甜蜜蜜了。很快的,因为路崽超级心软。

45 斩草

黎家大宅。

黎砚踩着矮梯,手脚麻利地将春联贴上门顶,喜庆的横批上写着“四海同春”四个龙飞凤舞的字,是黎砚的爷爷亲自主笔,颇具意韵与风骨。

“阿砚,贴完去换身衣服,一会儿你陈阿姨家要过来。”黎母笑意吟吟地,“还记得妈上次跟你说的陈翎吗?她也来,你穿精神点,跟人家小姑娘好好聊聊。”

黎砚听出来他妈又想让他相亲,这还没过除夕就相看上了,过完年估计更不消停。

“妈。”黎砚贴好春联,三两步从矮